夏停云扶着她起来,又去倒了盏热茶。
卫时雨双手抱茶,渐渐醒过来,叹道:“是做了个梦,太后娘娘那里怎么说?”
夏停云冷笑道:“她赏下的人,竟然背着我偷情,她还有什么话可说,立时便打死了。”
卫时雨一抖,茶便洒了出来,“那其他人呢?”
“烫到了?”夏停云忙把茶盏拿走,要去找伤药来。
“没事,茶水不热。”卫时雨急着问道:“小月呢?还有那陶安平和王娘子?”
夏停云见卫时雨大有不忍之意,便道:“陶安平自然难逃一死,王娘子大闹灯会,也被收押,至于小月,被太后带回朝天宫了。”
其实陶安平被处以极刑,王娘子只怕也不能善终,夏停云故意说的轻巧,以免卫时雨悬心。
卫时雨长长叹了口气,“总算是了结了。”
夏停云柔声道:“近日诸事,辛苦你了,有得罪之处,请你多包涵。”
卫时雨笑了笑。
这本是她和夏停云唱的一出戏,当日他在如意公主婚宴之上滋事,卫时雨便觉得古怪。
夏停云明明对如意厌恶至极,又怎会突然改变了心意。
事后他去雨花阁,又带着小月来和卫时雨为难,桩桩件件都不合情理,卫时雨就算再蠢,也猜到了他的用意,她故意挑起争执,便是要叫敌人放松警惕,才能一举反击。
果然那陶安平先按耐不住,眼看小月落难,立时便去通风报信。夏停云故意提拔重用,让他看守送爽斋,其实是变相囚禁大泉小月,他又哄骗小月,每每冷落大泉,引得这姐妹俩反目成仇。
没想到的是大泉竟然不堪寂寞,和那陶安平厮混到一处,还敢跑到大街上去,当真是愚不可及!
卫时雨想了想,道:“那日我说你丢的玉带是御赐之物,房中除了我的人,便是送爽斋的几个丫头,还有陶安平。事后不仅太后知晓了,就连赵拂也揪着此事不放,那陶安平到底是谁的人?”
夏停云叹道:“他两边通吃,一边笼络着太后,另一边也跟着赵拂。”
“果然是三心二意之徒!”卫时雨背上痛着,又想起他要杀小河,不免也生了恨意。
“府中不知还有多少暗探,我听无恙说你已撵走了不少人。”
卫时雨年后便故意回了卫府,其实留下无恙和晴红暗中查访,将那些趁机作乱的都记下。
“你让无恙姐姐装病,那些个下人都无法无天,连我的衣裳都敢留针,险些刺破了我。”夏停云对卫时雨抱怨。
卫时雨却想到另一事,她纠结再三,还是忍下没说。
“如意公主那里,你还要接着演戏吗?”
夏停云颇为得意,“好戏刚刚开场,怎能说散就散。自然要唱完的。”
卫时雨坐在那里,却是高兴不起来,她不善于这些阴谋诡计,但若不去算计旁人,就要先被她们算计。
“自我和你成亲,太后节节败退,如今我瞧来,这江山早晚是陛下的。”
“太后老了,陛下却正当盛年!”夏停云笑道:“何况太后膝下无子,世家们也和她有嫌隙。”
是啊,太后毕竟不是个无情的政治机器,单是她心系如意公主,处处操劳,便不如隆庆帝狠的下心。
夏停云扶着卫时雨躺下,“早些睡吧,虽说现下府中安生不少,保不齐还有太后的眼线,我依旧回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