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老爷如今威风不在,被人小瞧了哩,一个仆人就敢来拜见老爷……”
“……”
这仆人低头跪着,仿佛感觉到有刀子在自己身划来划去,他也惊悚到了极点,忽地豁了出去,拼命大叫:“老奴几两碎肉,不值什么,只愿以一县香火,供奉老爷……”
“一县香火?”
倒是随着这句话出口,周围的诡异混乱,忽地消失,分明感觉滚滚阴风,都消散了不少,刚才的诡异声音,也换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疑惑:
“你只仆人一个,能有一县香火?”
“在五煞老爷面前,可要小心,说错了话,要拔舌哩……”
“……”
“五煞老爷?这庙里供的是五煞老爷?”
老仆人一时心思混乱,也只努力跪着,大声道:“老奴自是没有办法,但我家老爷却有办法。”
“他已得了告身,不日前往黎远县赴任,只是如今被邪祟所扰,命在旦夕,老奴得高人指点,特意来拜五煞老爷,若得老爷救命,愿奉老爷香火……”
“……”
听见了这话,周围更加的安静,气氛不再混乱,却仍是阴冷。
老奴知道自己一条小命,只在展念之间,大气也不敢出,却在此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抬起头来!”
他身子一震,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眼睛都因为恐惧而不敢随便睁开,但终是有股子底气打底,慢慢的,看向了前方。
这一看去,却又觉得心里一惊。
刚刚蒙着眼睛找过来时,只觉到处都是人,仿佛热热闹闹,道旁夹迎,无数手伸向身。
刚刚以额触地,同样觉得周围到处都是莫名的东西,让人神惊魂丧。
但如今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仍在荒山之,黑色庙前,两侧木架,尽是一些鲜红的血肉,兀自血水,顺了木架,一点点的滑落在地。
而在庙前,木架之间,却正或立或坐,有着五个模样古怪的人,他们穿着各式的衣袍,惟一的一个特点,便是脑袋之,居然都顶着一枝香,散发出烟雾,却是时时点燃着。
而那香,却是直接插进了他们的脑袋里,与血肉共存,香飘散出来的烟,则进了庙里,与那诡异的神像相连。
正与自己说话的一个,是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柄刀,正在木架子的尽头,为一个东西剥着皮,刀法娴熟,动作轻巧,而被他剥皮的东西,却赫然仍然活着,眼珠子骨碌碌转。
剥皮男子身边,却是个敞开衣襟,正奶着孩子的农妇,表情似笑非笑。
再旁边一个,是肩扛了镰刀,眼神古怪盯着老仆人脖子的干瘦细长身子的男人。
剩两个,却一个是坐在了地,嘴里撕咬着一只肉腿的肥胖壮汉,一个是手里拿着风筝,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脸画了两抹腮红,看起来个子极矮,没长成的小孩模样。
“这是庙里的烧香人?”
老仆人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又忙忙低下头来,只觉满心惊恐,他是大户人家仆人,也跟着见过不知多少世面,但何曾见过这等像邪祟多过像人的烧香人?
“你家主人,真的愿意以一县香火,供奉我家五煞老爷?”
肉架子之间,一个声音冷冷响起,仿佛连庙里的东西,也正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我……我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