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我本也想着帮他解决了,却遇着了一个古怪的小堂官……”
“……我记着先生的嘱咐,没敢招惹。”
“……”
“嗯?”
这老先生闻言,却是身子微微坐起,低声道:“具体什么样子?”
黑袍法师怔了下,慌忙将七姑奶奶的模样描述了一遍,重点说到了那不伦不类的仪仗。
他其实也怕自己看错了,被人唬住,丢个大脸,却没想,这老先生听他这么细细一描述,却是不由得吸了口气,神色有些凝重的看向了他,低声道:“你没招惹,倒是做对了。”
“你道行浅,不知道这明州的事,水可深着呢!”
“早在去年冬月里开始,我便已经不是这明州府惟一的小堂官了。”
“……”
“啊?”
这黑袍法官顿时怔了下,忙道:“那来的是谁?怎么没听见什么动静?哪一门道,哪一堂的?”
“……”
老先生却只是叹了口气,并不回答,只是摆摆手,道:“把人送来我瞧瞧。”
其他人忙将马车推了过来,将那车,神色呆滞的贵人老爷给这位老先生看着,而他也只略略扫了两眼,便也略有愁容,闭嘴不言。
“我家老爷只是招了邪祟,驱走了便是,但昨天夜里也不知遇着了什么,竟是拦着,不让救人。”
老仆人已是紧张了一夜,如今到了城里,也分明带了些抱怨,再次向那位梅花巷子里的老人家磕了头,道:“还求老法师救命,难道这明州府城里,真就连这点子规矩也没有了?”
“老先生身为堂官,专管这些邪祟之事,莫不成真要看着我家老爷被邪祟害了?”
“……”
满脸皱纹,穿着白色内袍的老人,却只是看着车的那位贵人。
只见他被冤孽缠身已久,这会子早已脸色发青,眼睛直勾勾的,一会吃吃的笑,一会痛哭,一会子忽又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先取笔墨来!”
老人也不急着说什么,提了笔墨,在他额心画了几笔,隐约勾起了一道简单符篆的形状。
那贵人老爷忽地睁开了眼睛,眼神略显清明,迅速的堆起了焦急慌恐之色,但还不及张嘴说些什么,便又忽地双眼一阖,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才转身看向了那老仆人,缓缓摇头,道:“老夫虽是只管分香之职,但怕倒是不会怕了它们的,只是你尚不知,如今这明州府城啊,已经与之前不一样了。”
“去年有青衣闹祟,惹出了极大的动静,却有一位高人在这里斩了邪祟,立了规矩,自那,谁还敢再胡来哩?”
“……”
其实他当然明白,斩了青衣,不算什么。
明知青衣是为那位孟家的贵人做事,还敢斩了青衣,而且斩完青衣之后,便吓的那位孟家贵人仪仗都不打,连夜离开,才是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