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里倒有种难言的欢喜,若不正是半夜,倒想去酒肆里来一盅,自己为自己庆贺一番,可也没想到,偏在这时,外面倒响起了酒肆老板的声音:
“小老爷睡下了没?快去瞧瞧吧,香丫头她,病倒啦……”
“……”
“嗯?”
听见了这动静,胡麻便皱了眉头起身,披了衣裳,向院子里来。
如今红灯娘娘建了庙,庄子里虽然大规矩没改,但也有了一些小规矩,便如到了夜里,大门是不关的,所以他听到那喊声是在院子里响的,而且听出了是镇子的酒肆老板。
只是,若是病了,请郎中抓药就是,怎么还到了庄子来说?
胡麻心里想着,披着衣服出了内院,便看到了那酒肆老板焦急的表情,立刻便知道病非好病,前问了几句时,旁边侧房里,伙计们也纷纷惊醒,跑了出来。
如今在这庄子里,香丫头三个字可是有着异常的魅力,一出现便是一片惊动,仅仅次于“麻子哥来了”这句话。
“先过去看看吧!”
胡麻问了老板几句,见他也糊里糊涂,说不清楚,便低低的说了一声。
这会已经是半夜,早先是不会出去的,但如今规矩改了,而且庄子外面也消停,再加香丫头是庄子里的伙计们都熟的,便都穿好了衣裳,跟了这酒肆的老板,一路出了庄子。
本来胡麻是打算自己过来看看,但见伙计们都一脸关切,便也让他们跟了。
还提了庄子里的红灯笼,现在的红灯娘娘,可是能镇邪祟的。
只有睡眼惺忪的李娃子,往外伸了伸头,便道:“你们去吧,我留下来看着家。”
伙计们一听香丫头病了,都满心关切,杀气腾腾的一路过来,连路边遇着的阴秽都吓得跑出了二里远。
到了镇子酒肆门前时,便见门板都卸了下来,还没装,内院里,香丫头平时住的小屋点着油灯,胡麻进来时,正看到镇子的郎中,一脸愁容的摇着脑袋。
“杨大夫,你瞧过了?”
胡麻也是认识这位镇子的郎中的,便前见了礼。
那郎中见是胡麻来了,也忙起身,恭恭敬敬的与胡麻行了礼,道:“瞧过了,老孙头一叫我,我就过来了。”
“但我诊过了脉,也扎过了针,硬是没什么用处啊,我瞧着,这应该不是我能看的问题了,大概得让胡掌柜您才能瞧得明白……”
郎中是镇子的,不是什么名医,但也是老实人,他说不是病,那想必就是某种东西了,胡麻也不敢大意,进了屋里,就看到香丫头正躺在了床,紧闭了眼睛,一张脸憋的通红。
拿手指试了试,她鼻端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
细白的皮肤下面,倒仿佛充了血,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个的红点子。
“难道是闹了祟?”
胡麻皱着眉头,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只见瞳孔是正常的,是昏迷之人的表现。
又看看她的指尖,也不见发黑。
而凭着自己的见识看过之后,便又看向了最保险的一个地方。
小红棠已经不知何时,爬到了屋梁,见胡麻看了过来,便摇了摇小脑袋。
“嘶……”
胡麻明白小红棠的意思了,这也不是闹了祟呀?
一时间心里倒微微沉了几分,不是病了,也不是闹祟,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中了法?
瞧着香丫头如今的模样,他倒想起了自己在大羊寨子里的经历,那时候,自己也是不知不觉中了法,烧得自己头晕脑胀,差点丢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