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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李长安在他耳边沉沉喊道,一张嘴,恶狠狠咬住谢夭肩膀。
谢夭闭上眼睛闷哼一声,这时感觉身边人软绵绵地滑下去,谢夭伸手揽住他的腰,发觉他身上更烫了。
谢夭喉头一紧,道:“长安?”
李长安缓缓道:“……渴。”
谢夭转眼,看见旁边的茶壶,又转头看了迷迷糊糊的李长安一会儿,道:“张嘴。”
李长安半睁开迷蒙的眼睛,眼神虚焦,虚弱道:“师父,对不起……我……我又生病了。”
从指尖麻到心头,谢夭忽然什么都不想管了,闭上眼,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水,捏着李长安下巴,渡过去。
第52章难得(三)
月夜下,谢夭手里心上捧着一个浑身滚烫的人。
一杯凉水下肚,谢夭摸李长安额头,发觉他身上温度降了一点,暗暗松一口气,松开他,抬眼,看见李长安的神情,不由怔住。
李长安的眼神实在说不上清醒,眼底红着,略微失焦,明明是迷惘的眼神,但就是让谢夭觉得,他从接吻到渡水,一直在看自己。
这种眼神几乎让谢夭头脑也烧起来,心道,长安,你为何要如此看我?你那日没说完的半句,但是之后,究竟是什么?明明是冰蚕喂出来的极寒体质,此时却浑身热得过分。
李长安嘴唇上还有水渍,谢夭沉沉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伸手触及他嘴唇,心疼道:“怎么烧成这样。”
李长安忽然抬眼,抓住谢夭手腕,脸侧在他手心蹭了蹭,忽然涌起了满腹的委屈,不甚清醒道:“师父,你说的地方,我都去过了……不好看。”
“嗯……我知道。”谢夭低声哄他,“师父不该骗你,其实我也没去过。”
“师父,青竹居侧屋还是很湿。”李长安又道。
青竹居侧屋本就不适合住人,但李长安还是执拗地搬了进去,这些年从未说过半句“不好”,如今见了人,忽然就忍不住了。谢夭听得更心疼了。
李长安人生前几年本就过得极苦,父母早亡,被人当作克星避之不及,又特别容易生病。谢夭把他带回山庄,本来是想他在锦绣花丛中长大的。
如今愿望落了个空。
李长安慢慢地把这些年的遭遇说了个遍,包括宋明赫如何,怀竹月如何,归云山庄又如何,很多时候前言不搭后语,就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人,要把那些错失的,都通通讲回来。
谢夭安静地听着,目光却一直落在李长安脸上。
李长安没讲一句话,都要加一句师父。他清醒时从来不叫谢白衣师父的。
谢夭忍不住勾着唇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