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清闻言,立刻向秦泽煜看去。那药材是她的,火是小胖子烧的,汤药是余胜熬的,这三个环节绝对不会出问题的。秦泽煜想了想,目光落在那两个打水的木桶上。洛清清会意,立刻上前检查。她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桶壁,果然,上面赫然有着零星几点白色粉末。“妹子,有什么问题?”余胜紧张地问。洛清清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问:“谁打的水?”一听这话,孙氏吓的连忙站了起来。她白着脸,磕磕巴巴地说:“是我……我和二弟妹打的水……”“我保证,这水没问题的!”“打水时,我还在河边喝了好几口呢。”洛清清闻言,立刻朝钱氏看去。“不是我。”钱氏一脸坦然,“我没钱,根本买不起毒药。”陈雯秀心思最为单纯,也在一边附和着:“是啊,老二家的不会做这种事的。”“再说了,她和这些人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做这事?”秦泽煜并没有说话,只是冲洛清清使了个眼色。洛清清看了,立刻走到钱氏面前搜身。“你不要碰我!”钱氏脸色一变,拼命地挣扎着,“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撕扯中,一个小小的纸包从钱氏身上掉了下来。洛清清瞳孔骤然一紧。洛清清迅速拾起了那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些白色的粉末,和桶壁上的一模一样。“这个你怎么解释?”洛清清将纸包递到钱氏面前,冷冷地问。钱氏脸色陡然一变。“二弟妹,这真的是你做的?”孙氏看了,不由的大惊失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别说是孙氏了,其他人看了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在所有人的眼中,钱氏是个安静温和的女人。她不争不抢,性情温柔,别说是下毒杀人了,平时连只鸡都不曾杀过。钱氏并没有回答。“你早就怀疑我了?”她深吸一口气,冷冷的向秦泽煜看去,“就算今天我端的不是汤药,你也不会喝,对吗?”秦泽煜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杀的是我。”“我也知道,那晚的狼群,都是你的杰作!”本来只是怀疑,可今天她再三劝自己喝汤药时,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众人闻言,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万万不曾想到,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女人,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孙氏一脸不解:“三弟,你是不是搞错了呢?”“且不说二弟妹没本事引来恶狼,就算有,难道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吗?”秦泽煜冷冷一笑,目光落在钱氏那张绝美的脸庞上:“狼群来时,她早就躲开了。”“可是为什么呀?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呀?”孙氏还是不解。秦泽煜收起脸上的笑意,目光阴冷的可怕:“因为钱家还在京城,对吧?”钱氏脸色陡然一变。“三弟,你的意思是有人用钱家当人质,逼二弟妹杀人?”孙氏还是不明白,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浓浓的疑惑,“可到底是谁想杀你呢?”不仅是她,就连洛清清也是一头雾水。狗皇帝?如果他想杀人,直接将抄家改成灭门即可,可他偏偏没那么做。显然,他是想放秦泽煜一条生路的。想到这儿,洛清清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对,是三皇子,一定是三皇子!为了兵权,三皇子暗中害死了定北侯。事情已经闹大,为了保住这个最器重的儿子,皇上只能顺水推舟将定北侯府抄家。或许对秦家还有那么一丝愧疚,或许忌惮于定北侯的残余势力,所以他留下了秦泽煜的性命。而三皇子疑心极重,他自然不会留下这个心腹大患。毕竟,秦家在北疆呼风唤雨,一家独大,现在许多将士都还听从定北侯府的号令。“这就得问我的好二嫂了!”秦泽煜冷冷一笑,如墨的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寒光。沉默了一会儿,钱氏突然笑了起来。“以前你二哥天天说你聪明绝顶,原来竟是假的。”她高高地昂着头,一脸嘲讽的向他看去,“你猜错了,根本没人指使我,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恨你这个扫把星!”“你生来克父克兄长,如今更是连累到了我们!”“如果不杀了你,下一个克死的就会是我!”一听这话,一个妇人疯了似的冲上前。“贱人!”她一把拽住钱氏的头发,劈头盖脸地打了起来,“还我男人命来!”赵姨娘等在一侧也不敢说话,唯恐连累自己。“你想过其他人也是有父母有子女的吗?”“可怜我男人还那么年轻,他才二十多就被狼活活咬死了啊!”钱氏听了,眼底掠过一抹悔恨的神色。她也不想这样的,可她却没有选择!“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凄然一笑,一脸平静的向秦泽煜看去,“要杀你的人是我,和钱家无关。”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钱氏突然一把推开那妇人,飞也似的向一株大树撞去。洛清清目光一紧。她刚想制止,却见血光四溅。钱氏清瘦的身体一软,直接倒在地面上。小胖子走上前,伸手试探了一处鼻息,面无表情地说:“死了。”钱氏死了。她担下了所有罪责,下毒一事也只能不了了之。虽知她背后定有人指使,但余胜等也不想追究。因为他清楚地知道,那人肯定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起的。唯恐连累自己,老太君并不打算替钱氏收尸。无奈之下,孙氏便草草挖了个坑将她给埋了。小胖子本欲上前帮忙,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埋葬完钱氏后,一行人继续上路。洛清清有些不安的向秦泽煜看去:“钱氏死了,三皇子一定会再派人来的,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听了这话,秦泽煜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你知道些什么?”钱氏不曾说过指使之人是三皇子,洛清清又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