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我安慰道,至少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夜晚。
薛砚辞无意间给予了她一处避风港,哪怕只是冰冷的沙发,也胜过露宿街头。
毕竟,在薛砚辞那复杂而深邃的世界里。
她不过是一个随时可被替换的角色,远远不及他心中真正想要守护的那个人。
不敢对这份临时的庇护抱有过多的幻想。
今晚,就暂且安于此吧,至少,还能拥有片刻的宁静与安歇。
或许是因为薛砚辞家中那张沙发异常柔软,搭配着恰到好处的弧度,仿佛能够完美贴合每一寸脊椎的曲线。
使得虞冉没有借助任何安眠药物,便沉入了一个无梦的深渊。
享受了一夜完整的宁静,这是她近来难以计数的日夜。
首次体会到如此奢侈的安宁,平日里即便是药物辅助,也无法阻止梦魇的频繁打扰,令她的睡眠支离破碎。
而当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虞冉缓缓睁开了眼帘,指尖轻轻拍打着那似乎还残留着温暖梦境的沙发靠垫,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要是能把这张神奇的沙发移到自己的医院休息室里,那该有多好。
然而,在这宁静夜晚的另一端,沈翊凡的世界却是一片焦灼。
自从与虞冉失去联系后,他的手指几乎未曾离开手机的按键,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出,电话一遍遍拨打。
直到耳畔只剩下了单调的忙音,如同投入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有一丝回应。
这位平时在商界里运筹帷幄、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助。
焦虑如野火燎原,烧得他坐立不安,四处徘徊。
直至夜色完全吞没了城市的喧嚣,依然没有虞冉的半点音讯。
一夜未眠,沈翊凡的眼眶布满了血丝,下巴上隐约可见新长出的胡茬,透出几分憔悴与狼狈。
终于,时钟的指针缓缓爬到了七点半。
他紧攥着手机,决心亲自出门寻找虞冉,就在这时,门扉轻轻开启,门外竟是虞冉熟悉的身影,只是她看起来疲惫不堪。
白T恤因长时间的辗转变得褶皱,犹如用旧的抹布,头发凌乱,宛如被风暴袭击过的鸟巢,眼睛肿胀,泛着水光。
仿佛熟透的桃子,让沈翊凡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
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抓住虞冉的手腕,言语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责备。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两人之间那微妙而复杂的氛围里。
虞冉抿着嘴,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
最终还是无法抑制地决堤而出,她笨拙地以手背擦拭,试图平复情绪,但只换来更剧烈的抽泣。
沈翊凡见状,立刻将她揽入怀中,回到了安静的客厅。
两个人蜷缩在那张见证了无数情绪起伏的沙发上。
他温柔地从茶几上抽出纸巾,动作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
声音里满是柔情与坚定,想要成为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和倾听者。
可虞冉依旧沉默不语,泪珠不断滚落。
摇头的动作坚决而逃避,目光闪烁,不愿正视沈翊凡探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