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他赌咒自己的好友,而是言照清那状态……
自从南理阿弥两年前被人私刑砍了头,言照清就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南理阿弥扎在他心口那一刀伤了他的心脉,这冷面参将一蹶不振是因这重伤。
只有他们这些知情的人知道,言照清是情根深种,南理阿弥死了,他也不愿意独活了。
越是临近新年,言照清身上的人气越是萎靡。秦不知这段时日强化了对言府的晨昏定省,对自己的亲爹都没这么上心,就是怕言照清在言爹代天子巡视的时候,在家里胡思乱想,一个想不开,嗝屁了。
唉……他也想嗝屁了。
谢春风已经十天没搭理他了。
以往他死皮赖脸跟着她,她不过是目不斜视,被他跟烦了,赏过来的白眼都能叫他高兴好几天。
他又不是能藏住喜事的性子,逢人就分享:
“春风今天看我了。”
“哦?谢大人是怎么看小世子的?”
“这样看。”
秦不知每每学谢春风斜眼看他的模样,总叫对方无语一阵,惋惜一阵。
可能惋惜秦不知是个不知好赖的傻子。
秦不知懂,不愿太懂。
反正只要春风能看他,他就高兴。
可是这十天,别说白眼,谢春风全当他是空气,他就算站在她面前,她的视线也当他是个透明的鬼似的,穿过他身体,落到他后头的某一个点去。
他还宁愿谢春风狠狠给他个白眼。
秦不知没忍住逸出嘴边的叹息,像只委屈的狗子一样又不自觉呜咽了一声。
秦不理被海上风日吹晒得黑黝黝的大手已经高高扬起,看秦不知这打蔫的模样,到底还是没落下去。
又将秦不知脑袋一推,低斥道:“你这么喜欢人家,怎的不叫圣上下旨,将她许给你?”
天子的旨意,谁敢违抗?这不就是最快的一劳永逸的办法?
想要抱得美人归,抢回来不就好了?
秦不知无言看着自己大哥,像看一个头上长犄角的妖怪。
“大哥,你这样子是找不到真心喜欢你的姑娘家的。”
只会抢到日后恨他的姑娘。
他大哥的脑子是不是被东南的海风吹傻了?
“哼,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有赐婚的路子不走,偏要自己追,你追了两年了,追上了吗?”
秦不理鄙夷秦不知这追着姑娘跑两年,居然没将姑娘追到手的无效行径,嗤了一声。
那姑娘到底是长了几对三头六臂?秦不理只听说这姑娘都二十四了,比秦不知还大了快五岁,但还没见过人。
没听说京都府里头有什么倾国倾城的货色啊……
“只要我坚持,春风——”
“谢春风!你不要无理取闹!你说这女子是被杀的就是被杀的?!她分明是上吊自尽的!”
秦不知这厢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头传来的怒喝就打断。
嗯?谢春风?!
秦不理就看着秦不知双目一亮,像见了骨头的狗。
抬头叹息看房顶,秦不理觉得秦家出了秦不知这样一号人物,也算家门不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