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源安宫投井的时候,是个什么时辰?”秦不知问。
王小内官也不细想,“什么时辰投的咱不知道,奴才被谢大人找到的时候是五更,梆子才过。”
秦不知点点头,“嗯”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谢大人是看到我在井里头才去找你的?”
王小内官点头,“谢大人说小世子殿下被冷宫废屋里头垂下的一道白纱吓傻了,魔怔了,跑出去投井了,她一个人拽不上来。”
那她就不是还在德馨宫的时候就出去找人帮忙,而是到了源安宫的那儿才找人帮忙去的。
那在德馨宫那时候,她曾出去过一会儿,至少是好一会儿,时间长到足够那人从女僵尸里头取走虫子的,她是去了哪儿?
秦不知在房中四周看,非但地砖,他和言照清刚来的时候,营造司的大匠们正将墙皮也铲掉一层下来呢。
言照清这会儿立在谢春风昨夜破出来的大洞下头,双手背在身后抬头仔细看,也不知道是在研究个什么东西。
秦不知问王小内官:“把我和谢大人送走之后,你们就来这儿了?是谁告诉你们这儿有那个什么什么虫的?”
“线虫!线虫!”权公不满嚷嚷,吹胡子瞪眼,“我说你们查案归查案,别耽误我走行不行?我在这儿的事情可完成了啊,你们再拘着我,我可要告到万大家那儿去!”
提到大内官万辛,听闻有热闹找过来看的执金吾才哥儿,就了然瞥了皱眉的秦不知一眼,笑呵呵将权公肩膀一揽,将人往外头带:
“哎呀老大哥!您看您说的这像什么话?什么告不告的?万大人家这么忙,咱们别去叨扰他。在这儿等一等,晒晒太阳么!诶,您不跟公主殿下去滦州了,那您今年过年回哪儿啊?回家么?买的什么年货啊……”
秦不知见人被带到院中待着,拍一拍王小内官的肩,催促他。
王小内官老老实实道:“谢大人说,小世子殿下是被冷宫里头的白纱吓着了,奴才几个就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白纱能把小世子吓着……”
王小内官说下去,声音渐小,心虚觑了秦不知一眼。
秦不知以眼神鼓励,“然后呢?”
“然后我们几个就分头找,找到这儿的时候……”王小内官皱皱脸,好似回忆今天早晨那成堆的虫子在这儿蠕动爬行的模样,仍旧是叫他作呕。
秦不知明白了,“谢大人没跟你说我是在哪儿被吓着的?”
王小内官怯怯摇头,“没,谢大人向来话少,言简意赅。她要是说了,咱们也就不用分头找了。”
秦不知突然笑得和蔼,“你跟她倒是挺熟,连她向来话少都知道。”
王小内官年纪虽小,但伺候的主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那被迫练出来的察言观色的能力也不差,立即就顿悟摆手摇头。
“没没没,也不算熟,就是进宫之前见过几面,进宫之后又见过几面。”
“进宫之前就见过几面?”秦不知将王小内官往怀里压一压,手臂近乎勒在王小内官颈上。
王小内官差些哭出声。
哎,这秦小世子真跟传说中的一样美艳黏人爱吃醋啊,他早就听说他对靠近谢春风的男子们都十分忌惮,没想到他如今都已经是内官了,还能叫秦小世子将醋意洒上来。
“十……十好几年前了,奴才那会儿才五六岁,谢大人年纪也小,大概早就不记得这些事情了!奴才后头又进了宫……”
勒在颈上的手臂一松,秦不知拍一拍王小内官的肩,又回复和煦的笑。
“来!咱们再说一说那口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