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民宅中不时能听见有人在咳嗽,有的还是在连声干咳,干咳声中混着呕吐的声音,不知是吐痰还是吐血。
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路边摊贩,浅羽凑近一看,卖的还是画着花脸的怪异纸人,似是为亡者哀悼所用。
路边突然蹿出一个老乞丐,抓住浅羽的脚就不放手,“给点风吧,给我点风,不然小老儿真的活不下去啦。”
浅羽被吓了一跳,这老乞丐神情疯癫,似是得了癔症。
夜云舒一剑鞘击在老乞丐的胳膊上,老乞丐吃痛,条件反射地放开了浅羽的脚。
夜云舒还想再次攻击,被浅羽拦住,“算了,大人,他没伤到我。”真让他出手恐怕这老乞丐也就活不了了。
逸天行掏出一块灵石,扔给老乞丐,问道:“什么风啊?”
老乞丐千恩万谢地在地上叩了几叩,把灵石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这才盘腿坐在地上,颓废地说道:“你们不是桑灵人吧,都不知道风。”
逸天行随意地蹲下,平视着老乞丐,“那老人家您给我们讲讲如何?”说着,又从储物锦囊里拿出一壶酒,“讲得好了,这上好的陈酿就是你的。”
闻着酒香的老乞丐眼睛发直,赶紧擦擦口水说道:“也没什么,你们来桑灵的一路上肯定也看见周围的瘴气了,风就是那群专门修炼风系灵力的筑风师,现在来做一次结界越来越贵了,老头儿我卖了房子,卖了地,到最后只能上街要饭喽。”
“结界?为了抵御瘴气?”浅羽有些奇怪地问。毕竟结界这东西,做完了只要花灵力去维护,就不会消失,哪需要那么贵?
老乞丐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浅羽,用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抵御不了的,唉!再强的结界也有开关的时候,那时候瘴气就会进来。那些筑风师做的,是用风属性灵力净化瘴气的结界。”
“但是这结界无法持久,需要定期更换,对么?”夜云舒冷哼一声,“看来这桑灵国比我们想的还要破败。”
“这位爷说的是啊,这筑风师的结界每年都必须换一次,一次就要一颗中品灵石,我们拼命种地一年的收入不过四十多颗下品灵石,还不到结界价钱的一半,现在也老喽,也该进棺材喽。”老乞丐紧盯着逸天行手里的酒壶。
逸天行干脆把酒壶抛给他,继续问道:“那这些瘴气哪来的?总不会凭空出现吧?”
老乞丐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酒,又因为被呛到了而咳嗽了小半天,这才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酒渍,继续说:
“因为王都呗。十年前桑灵还是个物产丰富的国度,虽然三面环山,但走卒商人络绎不绝。”他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可惜啊,老国主短命,他死了。那之后王都就开始流传练习一种奇怪的毒属性功法,需要不断种植毒草,在有毒草的地方修炼,汲取有毒的天地灵气,不仅不会中毒,反而境界境界增长得那叫一个快啊。”
“然后各地纷纷效仿王都,最后导致全国上下,漫山遍野都是毒草?”迟月眉头微蹙,这也有点太夸张了。
老乞丐讨好地说:“这位女侠说得对啊,现在整个桑灵到处都是毒草产生的瘴气,反正我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可惜了那些年轻人,年纪轻轻地就因为没钱请筑风师而中毒喽。”他的声音更加低沉。
浅羽暗自叹气,这个世界要是有活性炭就好了,至少能造些防毒面具。
可就这样暴露在瘴气里的人们要经历怎样的绝望呢?浅羽不敢去想。
“可是都这样了,你们为什么不离开桑灵呢?”浅羽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问完就发现夜云舒白了自己一眼,肯定又在嫌弃她笨,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