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躺在床上,凝望天花板。
傅承宴吐血昏迷住院,下属却敢在傅氏对傅父宣战,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四年下来,欣然多少也了解傅承宴的下属,是个什么情况。
那帮人话少务实,极有纪律性,傅承宴不下决策,丢饭碗他们都能忍住不动,十足信任傅承宴。
压根儿不存在激愤之下,失了水准,去跟傅父打擂台。
除非,傅承宴吐血昏迷住院就是个幌子,打的就是隐居幕后,跟傅父争权夺利的主意。
闹得大了,傅父隐瞒不住傅母,傅母伤心,父子相残越凶,她满腔怨恨找不到她,往沈黎川身上发,十分符合她的性格。
更何况还有傅文菲,亲生女儿死心塌地爱了沈黎川四年,怀着身孕的关头,沈黎川竟然背叛女儿,背叛傅家,去帮她这个祸根,罪魁祸首。
欣然几乎能想到傅母用什么手段。
那傅文菲搬去沈家,就更顺理成章了,以她的性格,不逼得沈家丢尽颜面,闹个天翻地覆,难消傅家心头之恨。
“是我带累他。”
欣然不再要求与沈黎川通话。
他们原定计划详实以后,考虑过沈黎川会暴露,但绝不至于这么快。
应该是她死讯被傅父确认后,傅承宴被辖制在国内,傅家内斗。
傅承宴不会轻易就相信她死了,绝对会派人来冰岛查个清楚,但又顾忌傅父,短时间内不会将沈黎川显露出来。
这期间,沈家作为傅父一方有力外援,可以乘机反制傅承宴,致使他在与傅父的争斗中落败。
就算最后傅承宴胜利,那也是惨胜。
而沈家在傅家内斗中,足以争取到许多利益。届时,就算傅承宴想对沈黎川下手,势力此消彼长,他不可能无法无天了。
这也是欣然认为,能还沈黎川婚姻自由的原因。
可如今沈黎川提前暴露,局势胶着,她在傅家人眼里,最好是真死了。
否则,不提被发现后,傅家其他人反应,单单一个傅文菲,恨上加狠,偏激起来,做事就无可挽回了。
维尔斯退出房间,下到一楼。
客厅里烟雾缭绕,沙发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五六十岁左右,见他下来,将烟头摁在烟灰缸。
维尔斯走到沙发旁,“父亲——”
“不用向我汇报。”他摆手,“欣然小姐的一切事宜,你只需要向傅先生汇报。”
维尔斯应是。
男人抬手示意他出门,“华夏有个成语,隔墙有耳。傅先生特意交代过,欣然小姐非常聪明,且坚强大胆,不走寻常路。所以你以后跟傅先生联系,绝不能在这栋房子里。”
维尔斯躬身领训,退出民居,上了路边一辆帕萨特,关紧车门,才用手机拨出号码。
除去国际长途的延误,几乎是立时,对面接通。
听筒里男人声音疲惫,却威迫十足。
“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