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幽暗的重渊宫中,玄霖用滴血的指尖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
妖血串成奇特的字符,最终一道血咒慢慢成形。
可是那血咒还没有发挥任何作用,顷刻间就在蓝色幽火中被烧得只留下点点灰烬。
他用妖血画的追魂符,一开始还会绕在空中盘旋几圈,现在已经变成了刚画成就瞬间燃为灰烬。
一百多个日夜,重渊宫内茯月留下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一遍又一遍地画,一千多道追魂符,寻不到茯月的一点踪影。
只剩下伤痕累累的掌心和指尖。
玄霖眼底一片黯然,他眼睁睁看着追魂符最后一点灰烬散尽,眼底的黯然从绝望中慢慢化作随时都会暴走的戾气。
他觉得自已快要疯了。
片刻后,玄霖的身影化作一道浓黑的雾影消失在重渊宫中。
与此同时,正在鬼王殿摇着扇子撸猫的贺兰逸突然察觉一股十分强大又暴戾的异族气息直奔嚎哭城而来。
他放下手中的黑猫,青影一闪转瞬就到了嚎哭城的城楼上。
鬼气森森摇晃着着的魂幡之中,贺兰逸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直冲他而来。
他飞速地一转折扇,躲开这来势汹汹的一击,让自已出现在了玄霖的身后。
玄霖的反应也很快,顷刻间就掉头重新向贺兰逸袭去。
“玄霖?!你疯了?一声不吭跑来本尊的地盘撒什么野?”
“我是疯了。所以你对上一个疯子,不想着打只想着躲,是在等死吗?”
贺兰逸见玄霖这副处于崩溃和暴走边缘的模样,他阴恻恻一笑:“本尊是瞧你可怜,不忍心对一个刚没了夫人的鳏夫动手,不然传出去说我贺兰逸打人专挑人伤心处,坏了我心善的名声。”
这话一出,萦绕在玄霖身边的黑色妖气瞬间浓郁了不少,还隐隐泛出些红色。
贺兰逸看着又快要走火入魔的玄霖,内心很是愉悦。
近来鬼界横空出世一只名叫青绝的厉鬼,区区一只魔族走狗妄图将他取而代之坐上鬼王的位置。
真是可笑。
他贺兰逸今日就要激得这大妖走火入魔,趁势剖了他的妖丹,将他的妖身悬在嚎哭城,让鬼界众人看看,谁才是最有资格做鬼王的人。
“怎么,她跑了你还能怨本尊不成?妖尊名震三界,原来也有得不到的东西么?”贺兰逸折扇掩面,只露出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里面透着不易察觉的狠辣。
“贺兰逸,本座今日只是来找你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别以为本座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玄霖虽妖气暴动,但对一切还是洞若观火,贺兰逸激他,他也知道怎么样戳贺兰逸的痛处。
“鬼王的位置,你费了多少心力才爬上去,可这些年来,你手底下出过多少魔族走狗,这个位置你坐得摇摇欲坠。”
“也许明日,也许后日,鬼王就要易主叫青绝了,可本座妖王的位置坐了一万年还是那么固若金汤,坐得本座都倦了。”
一股无声的火药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两人对视的眼神仿佛都能杀人。
贺兰逸脸色十分阴沉,他想把面前的人蛇头都拧下来。“打架就打架,怎么每回都在本尊的嚎哭城,这里被你毁得还不够多吗?”
玄霖言简意赅道:“去幻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