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算对得起周擎鹤这几年来的真心相待。
大夫人缓缓呼出一口郁气,也对赵妨玉交了个底。
“今年京中愈发乱了,我想着,等你的宴办完,便让你父亲趁此离去。”
此事大夫人不是今日才有的想法,赵悯山昏聩的愈发过分,大夫人暗中让陶姨娘加重了药量。
如今赵悯山已经瘫在床上,连门都出不去了。
他最后两日大抵是有些察觉,想要出门寻个医者,结果出门前被陶姨娘发觉,哄去了她的院子,一碗蒙汗药下去,又将剩下的药粉合水搓成丸子,一股脑都灌了下去……
营造成马上风的模样,人当天晚上醒来时,便已经成了眼斜嘴歪,不能动弹的废人。
大抵是因为一次性吃的太多,如今连耳朵也不大好使。
陶姨娘自请戴罪立功,日日在外院照顾赵悯山,将人照顾的半个月瘦了一圈。
大夫人养猪狗一般,养着赵悯山,想的便是若等哪一日这世道当真乱起来,便是把孩子们都喊回家中守孝才好,也好过叫人抓住,反而成了旁人拿捏赵妨玉与大夫人的把柄。
朝中纷纷扰扰,如若当真叫皇帝将此事栽赃到周擎鹤身上,赵家必然要受到牵连。
轻则削去官职,重则家门挂丧。
官职哪里有人来的重要?
真到了那一步,做个平头百姓总好过在朝中,被人落井下石,时时刻刻担惊受怕,惦记着不知什么时候落到头上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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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如今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赵妨玉还要办一场大宴,这大宴关乎是着李家将来战事之中,是否被皇帝拿捏着命门。
所以大夫人才多留了赵悯山几日。
“王家与卢家,不必担心。”
赵妨玉诧异回头:“娘亲?”
迎面一阵风,大夫人替赵妨玉拢了拢身上的褙子。
“不打紧,不过是联络联络闺中之时的手帕交。”
说着,伸手拨弄起赵妨玉垂落下来的耳坠子,阳绿的翡翠许多人都不爱戴,觉得老气,压不住。
但赵妨玉这样白皙的肤色,戴着一汪水般的翡翠耳坠,只会更添明媚。
“你娘亲在闺中时,也是极负盛名的姑娘,知己遍地都是,哪里会因为嫁人生子便不联络了?”
相识是因为家族,相知是因为对彼此性情以及人品的肯定,手帕交,不是亲生姐妹,但也不遑多让。
女子因嫁人生子而相行渐远,但情分又不会消失?
许多赵妨玉不好开口之事,大夫人来开,大夫人替赵妨玉将一层一层的关节打通。
虽是个人之力,但功在家族,千秋万代。
“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此事功在千秋,怎能都压在你一人肩上?”
“你这小身板,又扛得住多久?”
赵妨玉被大夫人拉着,缓缓揽到怀里。
“其实,崔抚与我说了许多。”
“这些年,你过得辛苦,看着举重若轻,但实则步步多想多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