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之正想说我等一会,见马车上二郎朝他招手,话便咽了回去。
秦珍开口,“你先去,我明天还有东西要送去先生府上,你的衣物寝具我明天顺便给你捎过去。”
“那太好了,我先走了。”孝之冲秦珍挥挥手,朝巷子口的马车跑去。
“公子?”小厮欲追。
“你等一下。”秦珍喊住小厮。
小厮停下,“小姐,您还有事?”
秦珍听着这个称呼笑了笑,孝之归宗那天,宁国公说他们和孝之从前是一家人,以后仍是一家人,是以国公府的下人称呼她小姐。
不过,称呼归称呼,未必真把他们当回事,秦珍压根不放在心里,她从未想要攀国公府的高枝。
她说,“麻烦你回去带一句话给国公大人,就说,孝之他们是去读书的。”
这话没头没脑,小厮听的不甚明白,但秦珍以为,宁国公一定懂。
顾先生走后没半个时辰,宁国公便上门,神情透着许紧张,人还没进门,便急急追问起来,“丫头,顾先生回来了,我怎么听小厮说他生气了,问那小厮,他也说不明白,丫头,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孝之的身份。”
“当然不是,”将人请进屋,秦珍奉上茶,故作疑惑,“国公大人,是孝之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宁国公摆了下手,“别叫大人,叫伯伯吧。”
他叹了口气,传言顾大儒不屑权贵,性情孤傲,极难结交,平生学生只收寒门子弟。
孝之以前是寒门,现成了权贵子弟,他担心犯了顾先生忌讳,被逐出门墙,那他等于是害儿子失去了一个最好的老师。
顾大儒学识渊博,极有才华,还特别会教学生,他门下弟子,没有一个庸才,但凡读书人,哪个不想拜入他门下。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失去这个好老师,但这话跟一个小丫头说,对方如何能明白。
“丫头……”
“国…宁伯伯,真的不是,顾先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学生收都收了,哪有说退货就退货的道理,顾先生生气是因为哥哥他们这段时间对功课多有懈怠。”
宁国公哦了声,“竟是这样。”
秦珍笑道,“对啊,顾先生很严的。”
宁国公忙跟她打听顾先生的喜好,秦珍挑能说的说了,又讲了些平日哥哥们在学堂的趣事,宁国公听得时不时大笑。
又听她说经常给哥哥们开小灶,被顾先生批评学生来学堂是读书不是来享福时,他抚着胡须,看秦珍地眼神若有所思,“所以你才让小厮带这句话给我。”
秦珍抿嘴笑了笑,“这话是先生说的,我不知道这话带的对不对,我瞧着先生就是那样一个人,孝之说伯伯想拜访先生,他不敢自己问,我也不敢,不过我跟先生府上的管家相熟,等过两天我私下问问管家。”
“合该这样,是我心急了,”宁国公笑道,“那丫头你且先问,我等你的消息。”
只要顾先生不因孝之权贵之子的身份而嫌弃,上门拜访之类的都是小事,他只恐轻慢失了礼数,惹顾大儒不高兴。
秦珍忙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