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亮冥思苦想:“还是不知道。”
咨询师提点他:“你以前,似乎也经常在下面,你是为什么能这样做呢?”
王曾亮有点尴尬:“当然也是讨好他,想让我们关系更好呗,那会儿我还爱他啊,当然……”说着,王曾亮卡了下,“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他,他……”
咨询师微笑:“不应该吗?你怎么这么惊讶?”
王曾亮:“他……我感觉应该不是,他……他应该就是没地方去了,只有我对他好,所以……”
“冲突吗?”
“……”
咨询师笑了起来:“你好像很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这明明是很明显的事实了,他因为你做出了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因为你方寸大乱连工作也无法继续,无法面对电脑,关了工作室,愿意做一个家庭妇女的角色来服侍你,你难道认为全都是因为他恐惧被抛弃?”
王曾亮感到有点慌,不敢对视:“倒不是不相信……”沉默片刻,“但那些也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你怎么能证明他是因为……”
他有点说不出口。同时间,他想起了之前在邹黎那个被砸烂的家里找到的那张被烧了一半只剩半个“爱”字的照片。
大概是过去被邹黎否定得太多了,如今就算明确的事实证据摆在眼前,他还是难以接受。
“确实不能证明,不过你跟我说他把他的房子卖了,卖了的钱都给你了,你认为这个行为代表着什么?”
“他怕我把他从我家赶走,他想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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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你认不认为这就是他在向你表达爱?”
“……给钱怎么能算爱,他给他妈妈那么多钱。”
“不,给钱就是给爱。”咨询师笑道,“至少对他这种对人际关系的认知停留在互相利用的人来说,就是这样的,他小的时候父母关爱他的方式就是给他钱,给他租高级的房子,送他去读贵的专业,给钱等于给关心,接受钱等于接受爱,所以当初他要跟你划清财务关系,你的钱归你的钱,他的钱是他的钱,两个人谁也别跟谁染,对吗?”
“……”
“他现在,主动要跟你染了,甚至不惜卖掉你们共同生活的房子也要跟你染,你认为这代表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确定他是怎么想。”
咨询师看了一眼钟表,收起记录本:“那这一次你回去的家庭作业就是问一问他,问问他怎么想。”顿了顿,在王曾亮准备出门时加了一句,“最好直接点。”
王曾亮回过头。
温达非笑起来:“直接问问他嘛,问他爱不爱你。”
邹黎已经许久“非遛”不出门不工作,在家没有事做便开始学做饭,他做家务的天赋并不好,从一开始的煮白水面到现在照着菜谱搞的家常小炒,种类是进步了许多,品质水平却忽上忽下,口味分数常常在无法入口的黑暗料理和还不错的两极之间来回摆荡。
昨天就做了一次黑暗料理,照着菜谱烧了一个巨甜的鸡翅和一盘巨咸的素菜,连买菜带做好花了两个多小时,王曾亮怕他自尊心受挫硬着头皮装作面不改色地全部吃掉了,导致一直到睡觉前都在不停地喝水。
他自己也不是没有味觉,吃了一口就知道王曾亮是忍着难吃吃下的,因此自尊心还是极大地受了挫,今天就不太敢做饭了,在楼下买了卤菜回家,煮了白米稀饭。
王曾亮做完咨询回家,脑子里一直在想和咨询师的对话以及家庭作业,导致他回去以后完全没注意到菜是买的,边吃边心不在焉地照常那样夸:“挺好吃的啊,辛苦了。”
搞得邹黎没吃几口就说饱了。
王曾亮还在想事儿,也没关注到他的异常,即便邹黎难受地起身说先回卧室了,王曾亮也没叫住他,他头也埋得很低,在邹黎看来像有什么牵挂的心事一般。王曾亮很少这副样子,上一次这样,还是和李圆他们喝了酒回来。
就在邹黎躲在卧室里捂着脸,满心的不安快要达到顶峰的时候,王曾亮突然推门进来,毫无预兆地就是一句:“邹黎,你爱我吗?”
而比他的问话更加没有预兆的,是听到这句话的邹黎的眼泪。
良久,才听到邹黎干涩的声音。
“我以为,你不需要这个回答了。”
他以为,那天王曾亮告诉他自己喜欢上了李圆,同时发表了一番“爱情就是互相利用”观点的言论,并在最后拒绝他的钱,就是在冷酷地告诉他——
不要再说什么爱不爱的了,那很可笑,以后我们互相利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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