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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初见（第2页）

“京城布防图。”

慕容婧还没有反应，颜瞬清已经沉了脸色打断了徐子晋的话：“子晋！”平时颜瞬清称呼徐子晋，除了叫师弟就是叫他的表字“雁宾”，当他叫徐子晋名字的时候，就表示颜瞬清是真的不高兴了。

徐子晋哈哈大笑，这一笑倒是真心，眉梢眼角俱都飞扬了起来，沉渊一般的眸子也好像倒映着漫天星河，流光溢彩，饶是慕容婧对徐子晋几多戒备，也被这样俊秀的笑容摄住了，呼吸停了一瞬。

徐子晋却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在下也知道让姑娘誊抄一份京城布防图是强人所难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今年正好是三年一次的官员轮换之年，姑娘只要看一下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继任者的名字就好了。”

这哪里是退了一步？他分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让慕容婧看名单的！只不过开始提出一个更过分的提议，再退一步，让人不好拒绝罢了。慕容婧心里明镜一般，也不戳破，只问：“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名单非同小可，徐公子要这份名单所为何事？”

徐子晋微微一笑，把球踢给了颜瞬清：“慕容姑娘想知道可以去问师兄啊。”语毕，好似笃定慕容婧会答应他一样，就把令牌递了出去。

慕容婧见这件事情与表哥有关，便不再追问，也没有拒绝，伸手去接徐子晋手中的令牌：“既是如此，那十日之后颜家老宅，我再来告诉表哥。”一拿之下，慕容婧却没有把令牌接过来——徐子晋那边没有放手。

慕容婧不解地看了徐子晋一眼。徐子晋却在这时又没事人一般地放开了手，把令牌交了出去。

慕容婧时间紧迫，实在没有多余的功夫跟这讨厌的人纠缠，拿了令牌就向表哥告别，急匆匆地回厢房去找浅碧回慕容府去了。

等慕容婧的背影再也看不见的时候，颜瞬清才不怎么高兴地开口问：“你干嘛把我妹妹拉进来？”

徐子晋但笑不语，用脚挑起了那柄扔在地上的长剑，端详了一下，嘴里“啧”地一声：“剑刃又崩了，你这匕首当真是削铁如泥。”

颜瞬清却没有被徐子晋把话题带偏，他知道这个师弟比自己聪明得多，眼珠一转心里就冒出十七八个主意，但是他实在不喜欢师弟把慕容婧拉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中来，加重了语气：“她是我妹妹！”

徐子晋看了颜瞬清一眼，对师兄的不满不以为意：“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那表妹好像是姓慕容，并不姓颜。”

“那又怎样？没有我妹妹，我们今天根本找不到这东西！”颜瞬清指了指胸口，那枚可以号令天下的秘玺现在就安安稳稳地揣在颜瞬清怀中。

徐子晋面对秘宝不为所动，薄唇一勾：“她帮你，所以你就相信她了？”

颜瞬清脸色更差了：“你怀疑我妹妹？”

徐子晋摇摇头：“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想必不足为惧。我只是提醒你，她没有跟你站在同一个战线的立场。他们慕容家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你以为你这表妹会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跟着你做这朝不保夕刀口舔血的营生？”

论口舌锋利程度，颜瞬清远远比不上徐子晋，明明知道师弟说的不对，却找不到什么能够反驳徐子晋的有利词句，被徐子晋噎得愣了半晌。

徐子晋也不再多说，他们师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师兄宽宏厚道，师弟机敏善辩。本来这个话题说到这里也就结束了，颜瞬清刚要跟师兄说点之后的安排，颜瞬清却没有像平日一样，而是继续这个话题，说道：“那你这侯府世子不也是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跟着我做这朝不保夕刀口舔血的营生了么？”

徐子晋没有料到平日里不善言辞的师兄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明显是不容许别人说他妹妹半句不好，徐子晋觉得有些好笑，咳了一声：“我跟那小丫头不一样。”

颜瞬清瞥了徐子晋一眼，目光中的意思明显就是“我没看出来你们俩有什么不同”，但是颜瞬清为人一向厚道，轻易不会让人下不来台，于是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这事便这样过去了，师兄弟两个这才继续商量起大事来，只是徐子晋对师兄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表妹多了一份好奇。

慕容婧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的表哥为了维护她跟徐子晋吵了一架，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慕容丞相的书房，查到五城兵马司的继任者的名字。

今年正好是官员三年一次的考评，慕容睿作为文华殿大学士，最后吏部的条子是要呈给慕容睿过目的。至于慕容睿会不会在书房处理这些事情，就不好说了，说机密也不算是太机密的官员晋升贬谪的名单，可能在衙里就处理完了。

不管怎么说，慕容婧还是要试一试，要是在慕容丞相的书房里面找不到，那就只能传信给表哥，让那位徐公子另请高明了。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慕容婧看了看灯火通明的慕容府大门，叹了一口气，这要怎么不惊动众人地回到家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