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沈清晏,谁家都行。
“是呀殿下。”沈清晏亦出声应和,“女儿家的事,殿下若出面打听多有不便,不如让老夫人着人去看。”
徐徽宁一口茶梗在喉中不上不下,见沈清晏一脸淡然,萧恕面露难色,连忙开口岔开话题。“表兄久未来府上,定是有事要同祖母好好说的。”
言罢,拉着沈清晏相继见礼,边走边说,说是要去亲自嘱人备下席面。
眼见这屋内又空下来,萧恕便直言开口,道:“外祖母,我阿娘在生时,有给我定下的正妃人选,您可知晓是何人?”
当年明德皇后离京奔赴朔阳之前,曾亲自入宫同先帝讨过一道赐婚圣旨。
只不过当时记档之中没有写明内容,世人皆以为那是一道空白圣旨,只有少数几人知晓,那是一道赐婚的圣旨。
也许当年明德皇后便知自己此行凶多吉少,又怕萧恕失恃以后婚事有阻,便早早向先皇讨了这道圣旨。
只可惜,萧恕知晓有这道圣旨,却不知晓是何人与他定了婚约。
他已是弱冠之年,寻常男子这个岁数早已议亲,而自古皇室子弟除非是个被弃之人,若不然谁会拖到这把年岁都不议亲?
景帝一直没有给萧恕议亲,想来多半也是顾虑着先帝的那道圣旨。加之,这些年来萧恕看似并有什么上心的女子,这事便也拖了下来。
可如今萧恕心中既然已经对沈清晏起了几分心思,那明德皇后事先给他定下的这桩婚事,他便要仔细处置了才是。
萧恕不敢直言相问沈清晏的婚事,只得如此迂回开口。
徐老夫人见沈清晏未动此等心思,心下安心几分,随后略微思忖,摇头道:“不曾听你阿娘提起过。”
她见萧恕神色微显凝重,便又开口相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徐老夫人并不知晓赐婚圣旨一事,陡然听萧恕提起来,心中不免也是一阵疑惑。
萧恕摇头,宽慰道:“只是听到些许风声,说是阿娘曾许过几门婚事。想着此等事情,我也不好直接相问阿爹,便来叨扰外祖母了。”
老夫人笑笑,又言道:“你阿娘在生时虽只是宁王妃的身份,但若真是替你定过婚事,即便没有婚书,也当是有信物才是。”
萧恕随即点头,也不再相问了。二人一道坐着闲聊了会儿家常,时至午时,外头席面也已然备好,众人便都一道入席吃酒了。
席间欢畅,几位贵人都各自饮了好些酒,夜风送凉,徐徽宁便拉着沈清晏一道坐在院中乘凉。
夏日多有蚊虫,府内侍女取了驱虫香炉,点上香粉,这便都各自退下了。徐徽宁摇着团扇,思前想后,终是决定将今日心中疑惑问出口去。
“雩娘,今日表兄说自己吃了顿席面,身子略有不好,是怎么回事呀?”
闻得徐徽宁此言,沈清晏便笑着答道:“那日离宫,殿下忽然提及明德皇后昔年曾做过的几道膳食,说是虽难以下咽,却有些怀念。我便按殿下说的做了些罢了。”
徐徽宁略微退了一步,颤着声,道:“你,你做什么了?”
“酸的红烧肉,还做了茶叶年糕,红枣鲫鱼。”
“那确实会不好了。”徐徽宁笑得尴尬,随后又道:“对了雩娘,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可有意中人?”
沈清晏不假思索,随即摇头。
“那,可有想要嫁的人?”
沈清晏依旧摇头,道:“我不曾想过这事,也不想去想。”
徐徽宁略显急切,同她面对面坐着,问道:“那,那假如,假如我表兄中意你,想要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不可能。”沈清晏嗤笑出声,道:“他是皇亲贵胄,今上嫡子,将来要娶之人定是家世显赫,出身高贵又能帮衬他的,怎会是我?”
“你觉得殿下能看中我什么?我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既无娘家帮衬,亦不会以夫为天。难不成,殿下还能看中我胖呀?”
徐微宁气急,重复道:“我是说假如,假如!”
“假如呀。”沈清晏如此说着,低头不语,似是在好生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