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地的血,鲜红顺着白色的石阶流淌下来,一阶又一阶。
远处灯火通明的华丽殿堂,在血色的映照下,透出阴森的残酷,鼎沸的人声是对世间最好的嘲弄,这样多的人,眼睁睁看着这血流淌下来。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梗在胸间,让她叫也叫不出来。
狭小沉闷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简陋而单薄的木床,连被褥也隐隐散发出一种腐朽气息,所以被她弃之一旁,仅和衣而睡。
她睡的并不安稳。
乌亮的青丝散落在枕旁,把雪白的容颜衬托出几分荏弱。
眉头紧皱,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汗珠从额头滑落,经过鼻梁,沾湿了枕巾。
一双拳头握的好紧,全身都呈现出一种僵硬的线条。
“不,不要,住手!”
她断断续续的叫着,声音从凄婉渐渐化成凄厉,最后成为了撕心裂肺的沉痛。
眼角处,不禁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
整个狭小的房间,却在此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把她从梦魇的深沉中拖回了现实。
一双碧眼霍然睁开,她坐起身,发现全身都已大汗淋漓。
还是忘不了那个时刻吗?
她这样问着自己,眉间浮现一种复杂的情绪,是痛苦也是庆幸。
在房间的黑暗中,心情逐渐恢复了平静。
“咚,咚,咚”此时,一阵短促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乱了这种宁静。
她扬起眉,想不到是谁会在半夜来访“谁啊?”
“文森。”低沉的男音传来,含着优雅和从容。
好奇闪现瞳中,她没有想到,这个习惯挂着笑脸的奇怪男人,居然会在此时来访?
一边想着,她起身挽发来到门旁,在船身一阵不算轻微的摇晃后,站定身子,开锁拉门,望了过去。
门外,那个一向衣冠整洁、斯文贵气的男人,居然一身狼狈。
他浑身上下好像被人用水泼了个尽湿,服装凌乱,就连平日寸步不离的单片眼镜也没了踪影,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悬挂在他嘴角的那抹微笑吧。
她惊讶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月公子,我们突然遭到了暴风雨的袭击,希望你们能准备一下。”他平稳的说着,甚至给了从隔壁冲出来的小侍女一抹淡然的微笑。
这让琉璃足足怔了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发出尖锐的抽气。
此时,再想问个明白,却发现早已不见了“报信人”的踪影。
“少爷,文森先生人呢?”
“走了,他说他去前面帮忙了。”
月灵整理一下思绪,说:“琉璃,我们也去看看。”
“现在可是在海上,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琉璃忧心的想。
主仆二人举步向前。
在海上度过的日子已经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