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离左手揉着右手手腕,睫毛轻轻一动,“为何?”
“什么为何?”
楚默离想起李媒婆刚才夸赞的夙沙月明,同行了这么久,他也知道她没有夸大其词,“他的确很好,为何不答应他?”
他刚刚还从李媒婆的话中听出,夙沙月明是愿意入赘的,以夙沙月明的家世,这多多少少让他有些讶异。
水乔幽这下听明白了,但是他们真的适合聊这个话题吗?
而且,昨日他问的和今日所问的似乎有些相悖。
她看着他揉手,“公子的手如何了?”
楚默离瞧着自己的手,“……没事。”
水乔幽拿过刚放下的背篓,从里面找了样草药出来,给他敷药。
那药要将汁液揉进皮肤里,需要用点力道。
楚默离感受到她手心上的茧,看着她模糊中带着认真的侧脸,想起了初见时的她。
他一直记得,当时她穿了一身红衣。
后来,他再未见她穿过这个颜色。
他有个问题,在心中待了一段日子,突然很想问她。
“阿乔。”
“嗯。”
楚默离想起刚才两人所聊之事,她避而不答的样子,话到嘴边,又有些迟疑。
水乔幽一直没有听到他的后续,眼睛稍微抬起了点,“可是我手重了?”
楚默离回神,“没有。”
虽然他说没有,水乔幽手上还是放轻了力道。
楚默离感受到,问了出来,“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的……可是嫁衣?”
垂眸给他揉手的水乔幽动作停下,抬头望向他,“嫁衣?”
楚默离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听到了她这两个字里的疑惑。
这很奇怪。
还没等他想清楚奇怪在哪里,又听她自己肯定回答:“不是。”
不是吗?
楚默离对一身红衣的她印象非常深刻,记得当时她穿的衣服制式和青国当下时兴的女子衣裙式样有些不一样。
后来有一次,他偶然翻阅到一本记载了前朝西都风俗的杂记,在里面看到了一套婚服礼服。看到那套嫁衣,他当时就想到了最开始见到的她。
水乔幽并没有过多说这个事情,知道他暂时是不能走了,给他上好手上的药,将他扶回了床上,自己去了灶房给他煎药。
楚默离昨晚睡得很好,暂时睡不着了,朦朦胧胧地又看见挂在帐钩上的香囊,想起了他们相识的过程,有些走神。
灶房里,经过楚默离刚才那么一问,水乔幽一边煎着药,一边想起了自己刚醒来时的事情。
她当时穿的那身衣服,的确很像嫁衣,但是它和大邺女子嫁衣的制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她确定,那只是一件礼服。
水乔幽端着药再进到内室时,楚默离的神思才重新回拢,放在香囊上的手未及时收回来。
被她撞见,他也没尴尬,在水乔幽的帮忙下,坐在床头,就着它和她闲聊道:“这香囊,你还留着。”
他这么一说,水乔幽也想起了当时这香囊的来历。
“……嗯。它驱蚊的效用很好。”
楚默离听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