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与败,你就那么在意?”容景宸问。
今夕深吸一口气,“我在意的,是殿下的大业。”将手中的鱼饵撒入莲池,一双迷人的眸子微微凝起,带着少许慵懒少许婉转中的凄美,“那齐王府算什么,恭亲王府才是殿下的心腹大患。”
容景宸微微俯下身,一双手轻柔的搭在今夕的肩膀上,而后慢慢的往他的脖颈挪去。温热的呼吸就吹在他的耳畔,带着温凉的暧昧,“怎么办呢?你知道得太多,而且还是第二个杨修。你说若我是曹操,该不该杀了你?”
“该!”今夕含笑。
容景宸的手,已经捏住了他脖子,只要用力,今夕就会毙命。事实上,他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只要容景宸想要,今夕随时都会死。
闻言,容景宸突然笑着松了手,竟与今夕一道坐在了荷池边上,“可我又舍不得了,若是没了,又有谁能如此深得我心呢?”
“殿下就不怕有朝一日,今夕背叛?”他扭头笑问,一双美丽的眸子,竟比女儿家的还要温柔多情。
“在你背叛之前,我会让你消失。”容景宸勾唇笑得寒凉,指尖拂过他精致的面颊,“在我这里,根本不存在背叛,只有生或者死。你那么聪明,应该懂的。”
今夕笑了笑,“殿下如此温柔,我可如何舍得离开殿下?”如水眸子,含情半分,娇羞有余。虽是男子,可一眼望去落落大方,竟也未见得丝毫违和。
“父皇让人查抄齐王府,准备搜出齐王谋逆的罪证。”容景宸言归正传。
“难!”今夕笑道,“罪证如果能摆在案上教人搜,那就不是罪证,是傻证了。”
容景宸一笑,“那你觉得,皇上为何要搜齐王府呢?”
今夕温柔浅笑,“殿下这是明知故问,皇上搜齐王府,不过是冲着恭亲王府去的。前阵子,恭亲王府成了众矢之的,如今让所有人挪开视线落在齐王府身上,那么恭亲王的事遮掩遮掩也就过去了。也是齐王自己作孽,好端端的齐王不做,要去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你觉得,齐王府能就此覆灭吗?”容景宸漫不经心的问。
今夕摇了摇头,“这就要看殿下的意思了。殿下如果真的想让齐王府覆灭,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他浅笑盈盈的望着容景宸,“殿下是想让齐王滚蛋,还是让齐王苟延残喘呢?”
容景宸突然揪起他的衣襟,陡然间将今夕拽到自己跟前。在他的唇上浅尝辄止过后,他餍足的笑着,指腹在他的唇上细细的摩挲,“刁奴啊刁奴,我这问你话你,你就把烫手的山芋又丢给了我。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还真是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
“殿下觉得如何,那便是如何。今夕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魂。”他笑着含住容景宸不安分的指尖,温柔吸,允。
容景宸倒是很满意他的乖巧聪慧,所以在毓亲王府里,他是最看重今夕的。毕竟自己身边的人,很少有这样乖顺的。何况,还是自己的枕边人。当然,容景宸也不是那种感性之人,他所有的防备该有的还是会有,绝不会因为自己的枕边人而减弱分毫。
“父皇也就是做做样子,但凡有一点真凭实据,他早就下手了。”容景宸笑得温和,可是今夕知道,他这笑容从不曾到达眼底,“帝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父皇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会不清楚吗?”
今夕眉头微蹙,“殿下的意思是,皇上这是打算清君侧?”
容景宸笑而不语。
这一个个都狡猾得犹如狐狸,稍有不慎那就是万劫不复。尤其是在对待皇帝的问题上,皇帝是谁?那是九五之尊,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如果他想借此机会,清剿身边的人,那么就会有一万种借口杀了你。
这便是所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何况御史中丞苏厚德此前深得君宠,皇帝要是在这会子把苏家和齐王府一起端了,不也是自己打脸吗?别人的脸倒也罢了,皇帝的脸是最丢不起。
因为月氏国的事情还未了解,月氏使团这两日就会快速启程回京,所以容景宸回来也只能跟今夕温存片刻,便又匆匆的离开。
今夕又只剩下一个人,定定的坐在荷池边。
他似乎很喜欢坐在这里,折莲在手,指腹温柔的抚过娇嫩的荷花瓣。很多年前有个女子说她特别喜欢莲花清香,每年花开,他每隔两日就会折几支荷花送去她的房间。
此后的岁月里,历经颠沛流离,他发现没了荷香,就好像没了安全感。唯有坐在这里,看着满池的盈动,风过懒荷,香气清幽,能换得片刻宁静,找回曾经那个自己,还有回不去的曾经。
垂眸的时,风过羽睫,带着一丝落寞与孤寂。
“恭亲王府!”他握紧了手中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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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
容景甫去北苑的时候,那些侍卫已经抄完了北苑。是魏道德身边的小连子亲自来的,见着容景甫便毕恭毕敬的行礼,“齐王殿下。”
“找到证据了吗?”容景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