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她警觉道。
无人应答,就连太监、宫女的回话也没有。
她披了件外衣推门出去,院子里,容修一人坐在丹桂下望月饮茶。
“爱妃。”见她来了,容修举起茶杯,小小地致意了一下。
许非烟皱着眉:“殿下这大晚上不睡觉,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容修微微笑,放下茶杯看她:“从今往后五日里,东宫内外所有房间你可自由出入。”
啊?许非烟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五日后,倘若孤还活着,爱妃觉得,五弟会如何想?”
这话一出,许非烟马上就醒过神来了。她冷眼瞧着面前这人:“殿下就这么急着死?”
容修所想,不过就是要逼她动手。不然,以目前态势,容律必要怀疑她临阵倒戈、叛变投敌。容律现在是轻易动不了容修,但要除掉她,简直易如反掌。
现在摆在许非烟面前的是明晃晃的两条路:要么,试图干掉容修,然后和容律一起被擒;要么,被容律干掉。
“将军此番嫁与孤,不正是出于这个目的?”容修神色淡然,索性都挑明了,“那就不妨试试看,倘若成了,也并非就是死路。”
许非烟无言以对,这事的前提是,我得真是个豫王党啊!
她沉默了片刻,冷着脸,一本正经道:“不,臣嫁给殿下,自始至终是为了一纸休书。”
起先,她是不想嫁给容修,有心破坏。后来,她是不甘侧妃之位,存心捣乱。说是为了一纸休书,也不为过。
这个答案在容修看来,十分荒唐。
他抿唇笑笑,显然不信。
许非烟也懒得和他解释,拢了拢衣衫转身就往屋里去——这大晚上你不睡觉装神仙,本宫还要睡呢!
第二日,许非烟醒来,东宫里果然不见几个人影。
宫女伺候她梳洗完毕穿上朝服,人就都不知去了何处。容修独自一人站在院中,神情自若。
“爱妃昨日睡得可好?”他扭头问许非烟,语气温和体贴。
许非烟翻了个白眼:“拜殿下所赐,不好。”
容修脸上无半点愧色:“那接下来几日,也还请爱妃继续受累。”
许非烟睨着他,心中警觉:“你又想做什么?”
容修笑眼弯弯:“东宫无人,即使爱妃自己不动手,若有人想要栽赃陷害,也还是容易的。”
这不就是在明晃晃地暗示,倘若她自己不动手,容修就要帮她动手,并且还要在事后栽赃给她吗?!
许非烟怒火攻心,瞪大了眼:“容修你有完没完!”
容修笑得越发灿烂,不理会她的气急败坏,兀自走了。
早朝,礼部官员禀道,祁国使团入黎,下榻城中驿馆。皇帝有些急切,忙命其安排,说明日就要磋商联姻事宜。
许非烟听在耳中,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此时满脑子都是容修,心中恨得牙痒痒。
许是她怒火中烧情绪外放,表情一时太过狰狞。皇帝与礼部交代完具体事项,转头见了许非烟脸上的神色,默然。
也是,太子大婚刚过他就急着与祁国商议联姻,是有些太不给太子妃脸面了。
良久,他缓缓发声:“江卿,你可有所求?”
许非烟骤然一惊,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猛地醒过神来。她眼睛往朝堂一扫,当即明白现下的情势,脑子里很快生出一计。
“禀皇上,近日军事繁忙,臣想回府住几日。”
这话音落地,朝堂之上却无一不觉得,太子妃这是闹脾气了。
军事繁忙?如今祁、黎两国联姻在即,还有哪门子军事可忙?这分明就是闹了别扭,要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