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陆修高兴地说,“怀远让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消息,你这旧识倒是有本事,在行宫埋没了他的本事,以后让他跟着我!”
“倒不是他厉害。是侯爷和怀远先前想错了方向,潘卓是占了身份的巧,他是个内宦。”
薛朝暮叹气道,“先帝答应了长公主留他一命,但怕二人再旧情复燃,就……”
“他,他成了内宦?”
薛朝暮惋惜地点头。
陆修半晌没说话,他叹气道:“虽为侍卫,他也是精笔墨晓诗书的,算是文武双全的奇才,只是出身不好,把好好的儿郎变成了内宦,真是作孽!”
薛朝暮也觉得这种做法太过阴损,她平静须臾,才缓缓道:“先帝在冷宫长大,和长公主之间的兄妹情深也都是逢场作戏,不管是为了皇室的未来,还是自己的私欲,长公主都会帮怀远度过这一劫。”
陆修颔首道:“方才我一时言语过激,给嫂嫂赔不是了,若是嫂嫂真愿把侍卫和人都交给我,我必定当牛做马以报今日之恩。”
“我找侯爷要什么都可以吗?”
陆修笑容一僵,还真怕她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磕磕巴巴地说:“自然……自然是可以的,只要我给得起,不是通敌祸国、残害百姓、滥杀无辜之事……都行……吧。”
薛朝暮看他耿直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陆怀远为什么从不在信里向陆修提起她的伤势。
“那就劳烦侯爷改个口吧。”
陆修心里正盘算着程王两家的钱该怎么花,下意识地点头应答:“嗯,好。”
薛朝暮平静地喝了口茶。
“嗯?!”陆修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我与陆策英已和离,侯爷不必再唤我长嫂了。”
陆修瞠目:“这……这什么时候的事?”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不值当在信中提及。”
陆修哭笑不得:“这怎么能算是小事呢?嫂……您若已与我陆家没有关系,这令牌我……”
陆修想说这令牌他不能收,可他也不能真不收,没有钱将士们吃什么?没有人还怎么把陆怀远从大牢捞出来?
他纠结着,那边薛朝暮却站起身,眼看着就要往外走。
“诶!”陆修一下子窜起身,“我……我要不,我……你当真没什么想要的吗?”
薛朝暮拢着大髦,温柔地回头:“不然,就再辛苦侯爷一下。”
“请讲!”
“劳烦侯爷再改个口,就唤我一声弟妹吧。侯爷且坐,我去为侯爷取令牌。”
陆修呆在原地宛若雷劈,久久没能回神,他把薛朝暮那句话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也没从能里面解读出来旁的意思。
薛朝暮刚从容不迫地走出去,云销就掸着衣裳上的灰走了进来,迎面就被呆若木鸡的陆修吓了一跳。
“侯……侯爷?”
陆修半天才应:“她她她……她和怀远??”
云销尴尬地笑了笑:“正是侯爷想的那样,传闻不假。”
陆修彻底沉默了。
他原想着自己必须快刀斩乱麻。若传闻是真的,他定然不能看两人一错再错。
可那是他没和薛朝暮谈今日这些话之前。
胸有成竹,临危不惧,重情知意,果敢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