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东西,有些沉甸甸的,萧长赢的面上却是平静得可怕,好像是在端详着手中的诏令,又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三郎?”萧老夫人开口,“你没事吧?”
萧长赢回过神来,抬眸望着萧老夫人,“祖母,您确定就是这么个东西?瞧着簪子不像簪子,棍子不像棍子的?若是真的有如此能耐,当年的先皇后又怎么会生死不明?”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萧老夫人这会就不乐意了,毕竟自己藏了这大半辈子的东西,容不得任何人怀疑,“我藏了大半辈子,又怎么可能是假的?这东西,独一无二。”
闻言,萧长赢皱眉,“果真?”
“再废话,祖母可就要生气了!”萧老夫人已然是不高兴。
这好东西,岂能质疑!
“是!”萧长赢握紧掌心,“可是祖母,这东西……要如何使用?总不能拿着东西到处问,谁认得这诏令?又或者跑街上高声喊,龙鳞军现?”
萧老夫人摇摇头,“那倒不用,这东西认识的人不多,且不可表露在人前,否则哪天弄虚作假,便是不得安生。”
“倒也是。”萧长赢点点头。
萧老夫人笑盈盈的看着他,“我不是说了吗?大房那边曾经动过手,用的便是他们,但又不是纯粹的龙鳞军,只是守令之人。”
“诏令在何处,他们就在何处。”萧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瞧着好像信心满满,可实际上却是眼底发虚,很明显是有些底气不足的。
若事情真的这么简单,绝对不是这样的结果,当年的景家不至于如此……
“这就成了?”萧长赢皱了皱眉头,“祖母,那……这便是咱与大皇子合作的交换条件?若是大皇子非要强取豪夺呢?”
萧老夫人摇头,“龙鳞军若是只见诏令便可擅自行动,何至于这般麻烦?”
音落,便见着嬷嬷从边上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木盒子。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萧长赢心里清楚,他见过,也认识。
一副假皮面?!
瞧着萧长赢这般不解之色,萧老夫人满脸的无奈,“唯有先皇后与其指定之人,才能让龙鳞军心甘情愿的为之拼命,三郎到底是萧家的人,怕是难以服众,所以……”
“所以要乔装易容成先皇后一脉?”萧长赢了悟。
萧老夫人还能如何?
“这已经是最接近于先皇后容貌的一副皮面,结合了先皇后与皇帝的容貌,尽量能以假乱真。”萧老夫人倒是煞费苦心,“当年先皇后是怀着身孕失踪的,生死不明,下落无踪,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让死人以另外一种形式复活。”
萧长赢明白了,“若是大皇子失败,有这样一张脸,在皇上那边应该也可以蒙混过关,可以为萧家挣得一线生机?”
“三郎倒是开了窍,彻底想明白了!”萧老夫人无力的低咳着,“祖母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欺君罔上,便是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到时候一旦有所纰漏,便是满盘皆输。”
萧长赢点头,“那祖母……还要我去做吗?”
“可现在已经没办法收手了,祖母希望三郎你……能撑起萧家,既然帝王不仁,那咱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说不定大皇子一登基,咱萧家仗着从龙之功,变成了一人之下,若是三郎能舍得一身剐,说不定这大夏的江山……也可以换个人来坐。”萧老夫人好似已经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眼底,有光。
贪婪之光!
欲望这东西,果然是无处不在,兴许从一开始,萧家的心思就不纯,以至于到了萧长君这里,便开始了彻彻底底的……任由欲望支配。
觊觎大权,觊觎皇位!
“祖母,这是造反。”萧长赢提醒。
萧老夫人好似说到了兴头上,整个人都洋溢着胜利的光芒,那样的激动难耐,好似已经胜券在握,“隋宗风不仁,咱又何必固守陈规?这天下,本就该有能者居之,他隋家当年不也是靠着造反,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步吗?”
萧长赢不语。
话是不错,这天下是该有能者居之。
但萧家……配吗?
“现在,祖母就让人送你离开萧家。”萧老夫人满脸期许的望着萧长赢,“三郎,萧家的前程就全靠你了,你现在马上离开,不要再回你母亲那边。”
萧长赢眉心陡蹙,“祖母……”
“祖母会让人好好照料她,你只管放心去做,祖母交代给你的事情。”萧老夫人睨了身边的嬷嬷一眼。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虽然萧老夫人想让萧长赢担起萧家的重责大任,但……她也不想让萧长赢脱离自己的掌控,所以得拿捏着柳姨娘的命……
“是!”萧长赢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