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长孙拾的眼神,容九喑眸色微敛,毕恭毕敬的行礼,“奴才失礼,请丞相大人恕罪!”
“你说的也没错。”长孙拾叹口气,“在本相的眼里,林不寒的确是这么个东西,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容九喑垂眸不语。
“可后来,本相又觉得,这似乎也不能怪他,他这样的出身,能一步步走到这个地位,若无半点雷霆手段怎了得?”长孙拾站在回廊里,若有所思的望着外头漆黑的夜色,“心软当不了将,仁慈做不了主。若是本相处在他那个位置,未必会比他做得好。”
闻言,容九喑皱了皱眉。
这一时间,还真是闹不明白他们这位丞相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番擒拿乌郎皇子,容大人功不可没。”长孙拾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容九喑俯首行礼,“丞相大人言重了,一切皆是三皇子调度有方,策略有度,才能让咱抓住了时机,一举拿下乌郎的皇子。只是可惜,跑了一个!”
“跑不了。”长孙拾似笑非笑,“有容大人在,这帮宵小之辈,翻不出东辑事的手掌心。”
对于这点,容九喑是有自信的,但是从长孙拾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点稀罕了,所幸他们平日里接触并不多,惯来是长孙拾应对这些事情。
“得丞相大人如此肯定,想来这些贼人必定无处可逃。”容九喑顺杆子往下爬。
长孙拾点点头,“抓住了逃走的那个,又是大功一件。不过这功劳,就不能算在三皇子的头上,理该是东辑事的事。”
“不管是谁的好处,都是为皇上效忠,为国效力。”容九喑应声。
长孙拾看着他笑,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将憋闷在心头那一口怨……悉数吐出,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舒坦了不少。
“丞相大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这就告退了。”容九喑躬身后退,转身离开。
长孙拾站在那里,低头笑了笑,倒是没有在多说什么,稍瞬之后听得脚步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身后的林不寒,“没挖到墙角,倒是可惜。”
“有这功夫撬墙角,丞相大人还不如去长乐宫看看。”林不寒负手立在长孙拾身侧,“皇后娘娘身子孱弱,动不动就病倒,长此以往……宫里可就是贵妃娘娘做主了,丞相就一点都不着急?”
长孙拾嗤笑了一声,“怎么瞧着,林督主似乎比本相更着急?怎么,三皇子和贵妃娘娘那边,不满意林督主的效命,要换人了?”
“咱是为皇上效命之人,丞相这话可真是要吓死咱了!”林不寒皮笑肉不笑,“三皇子是皇子,这天下到底还是皇上的天下。”
长孙拾点点头,“林督主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不过。”
“丞相大人真的想撬墙角?”林不寒忽然问。
长孙拾问,“舍得?”
“怕你不敢用。”林不寒一本正经的说。
长孙拾嗤笑,“恨不能把丞相府的墙皮都抠下来,还能舍得了自个嘴里的肉?林不寒啊林不寒,你那点心思,本相还不清楚吗?”
朝廷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谁呢?
“哈哈哈哈……”林不寒笑了笑,“丞相所言有理,是以别在打东辑事的消息,咱嘴里叼着的可不是肉,是扎人的刺。”
长孙拾负手而立,“过刚易折,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后宫自然有后宫的生存之道,本相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外男,岂能将手伸到皇上的后宫里来?有些话,林督主还是慎言为好,免得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多谢丞相提醒,咱一定铭记在心!”林不寒不温不火的应声。
长孙拾转身离开,但瞧着心情似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