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衙里的防备太过森严,很多事情都不好下手,但既是出来了,那就另当别论。
目前的情况,萧家是不会允许府衙的人,插手自己的事情,他们料定严信的目的,是要治萧良善的死罪,是与木匠他们一伙的。
如此一来,府衙给予的帮扶,他们全部都会拒绝,只允许自己的贴身护卫在旁边……
夜幕沉沉。
人心凉薄。
萧家宗祠出的事情,满城皆知,可即便如此,府衙还是释放了萧良善,这意味着什么?
百姓人人自危,觉得知府大人不辨黑白,与萧家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以至于想着……以后有什么事,可不敢再去报官。
更可气的是,萧良善回去之后,更是派人直接出了城,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死了儿子,死了孙子,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宗亲围坐一桌,鲍参翅肚、山珍海味,满满当当的一桌子,推杯换盏,虽然悲伤,日子却还是要一样过,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呢?
谁的命,都比不上自己来得重要。
“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萧良善的杯盏,狠狠掼碎在地上,目光狠戾的扫过在座的众人,终是将目光落在了萧时身上,“你身为兄长,安儿和小羽的后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置。”
萧时俯首揖礼,“是!”
“严信以为把人放走就没事了吗?呵,想得美。”萧良善咬牙切齿,“杀了安儿和小羽,还想全身而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把人带回来,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萧时垂着眼帘,闷声不响。
他双腿残疾,自然不会参与这些追捕之事,能做的只是不给大家添乱,当然……谁也不会让他参与,毕竟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个十足十的废物。
萧良善喝得有些多了,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待宗亲都离开之后,瞬时颓废了下来。
最宠爱的妾室,背叛他跑了,最后落得削成人彘的下场。最宠爱的儿子,孙子,都被人害死,这会躺在棺材里,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还真是……
悲哀啊!
嚣张得意了这么多年,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别看表面风光,可最后想想,好像什么都没了?
“父亲?”萧时开口。
萧良善伏在桌案上,四下的人早就散了,唯有萧时还坐在木轮车上,仿佛是陪着他,又好似冷眼旁观,看萧良善的下场。
“都走了?”萧良善撑起身子。
萧时应声,“是!”
“都走了……”萧良善想站起来,奈何喝太多,压根无法站稳,又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身子一晃,将手边的杯盏碗筷,全部都拂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声响,震耳欲聋。
“父亲喝醉了!”萧时坐在那里,岿然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