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旭左右招呼,衙役快速上前,簇拥着钟光岳。
如此这般,高旭才敢往前冲。
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已经落在了檐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挟起了王宝的尸体,纵身一跃,跳上了房梁。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让人措手不及。
“追!”高旭率先往外冲。
说时迟那时快,衙役们紧跟着高旭,快速跑出了府衙。
一时间,街头热闹至极。
大批的衙役紧跟在高旭身后,蜂拥着跑出了府衙,一直追着黑衣人跑,可到了巷子转角处,却再也没了那黑影。
这么大一活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高旭一声令下,衙役开始挨家挨户的搜寻。
找活人不容易,找死人却不难。
活人能跑,死人还能跳起来吗?
可谁知道找死人也不容易,府衙的人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王宝的尸体,连同那个黑衣人一起,消失在了上京,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翌日一早,温枳醒来便听得这消息,拿着玉篦子的手,于半空顿了顿。
“人呢,确实是死了。”四月解释,“当时众目睽睽,府衙里多少人都瞧见了,且当时已经验明正身,的确是王宝无疑。但是呢,尸体也确实是丢了,府衙的人找了一晚上,愣是没找到人和尸体。”
温枳低眉,玉篦子轻轻梳着如墨青丝,好似松了口气,“如此也好,算是有个交代了吧?”
人是死了,那是对东辑事的交代。
尸体丢了,那是对钟光岳的交代。
“算是吧!”四月接过玉篦子,仔细的为自家小姐梳妆,“想必……可以回家了。”
温枳不吭声,叶落归根,许是最好的结果。
天亮了,前尘旧事都该落下帷幕。
东辑事。
刑狱大牢。
容九喑瞧着还剩下一口气的江烟柳,面上带着清晰的冷意,“还活着呢?”
事实上,江烟柳也不想活着,可她没办法,他们不让她死,愣是用药吊着她一口气,原本修长的腿,几乎成了骨架,肌肉部分悉数被剔除,刀刀避开了致命的位置。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容九喑负手而立,眼底的嫌恶,已然遮掩不住。
江烟柳耷拉着脑袋,血水仿佛都要流尽,面色惨白得瘆人,她抬了一下眼皮子,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挂在木架上,任凭他们处置。
“那就先听个好消息吧!”容九喑道,“好消息就是,昨天夜里,杀死孙昌的凶手死了,尸骨无存,你也算是大仇得报。”
江烟柳呵笑了一声。
“再听个坏消息。”容九喑顿了顿,阴测测的启唇,“凶手叫……霍广玉!”
染血的羽睫,骇然扬起,江烟柳拼死抬了一下头,连带着唇瓣都在颤抖,沙哑的嗓音,如同撕破布般难听到了极点,“你说……什么?”
“没听明白?”崔堂冷笑着重复,“那个杀死孙昌的凶手,叫霍广玉,寄居宜水洲,祖籍齐州,哦……好像与孙夫人您啊,是老乡!”
江烟柳死死的瞪大眼睛,血水沿着眼角止不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