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
临风楼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听不到脚步声,连带着呼吸声好似也停了?
四下,安静得瘆人。
掌柜和伙计,或躺在房间内,无声无息,或瘫倒在地上,所幸都还活着,只是这一时半会的不可能醒转,估摸着能睡上两个时辰。
有暗影缓步朝前走去,瞧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伙计,抬手便推开了房门,朝着内里走去。
屋子里,烛火羸弱。
洛时节躺在床榻上,瞧着一动不动的,面色略显苍白。
黑衣遮面,暗影从外而入。
站在床前,黑衣人冷不丁抽出了短刃,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将短刃逼向洛时节。
下一刻,虚掩的窗户陡然被人推开。
有一道黑影从外面窜入,冷不丁扣住了黑衣人的手腕,制止了他的举动,“别杀他。”
“他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难道不该死吗?”
音落,他旋即拂开了那人的手,再度直逼洛时节。
可那人不肯放手,再度拦截了他,“不能杀他!他是无辜的,这件事不能把他卷进来,本就不是他的恩怨,为何要让他搭上这条命?”
“如果他一直睡下去,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可他既然要醒了,那就容不下他,他必须得死!”黑衣人咬牙切齿,“你今日的妇人之仁,来日都会变成刺向我们的刀子,你明白吗?这个时候,不能心慈手软,必须要除之而后快。死他一个,总好过我们一起死!”
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人心都是自私的,的确该自私自利,但是……
“他不会说出去的。”男人低声说,“你们走吧!”
听得这话,黑衣人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切齿,“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们是一起的,要走一起走,现如今只要杀了他,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你还在犹犹豫豫什么?外面的人,我已经全部用迷药给放倒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纵然是府衙的人,也绝对查不到咱的头上。”
男人还是不答应,死死扣着他握短刃的手。
两人旋即起了争执,相互交了几招。
“你疯了?”黑衣人愤然,“再耽误下去,万一他醒了,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死了,就一了百了!别忘了,你霍家的血海深仇!”
男人陡然抬头,遮脸布下,一双眸子漆黑如墨,泛着清晰的恨意,“正因为我知道,也深受其害,所以不想让无辜的人死在咱们的刀子下,这件事原就跟他没关系,十年寒窗,怎么忍心让他和他家中的老母亲……我做不出来!”
“你……”
男人站在床前,那意思是一定要护住洛时节的,“今日有我在,你便杀不了他。”
“你护定了?”黑衣人问。
男人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