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回答。”沈初初见冯言大有一种不问出结果,绝不离开的架势,便声音淡淡地回答道:“当初嫁给你的时候,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感觉,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我父亲虽然只是正五品的太史令,但从小便给我找了许多师父,教了我许多本领,我在书本上见到了广阔的世界,便也想亲自去看看,但父亲总觉得女子到底还是应该嫁人生子的,去战场上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再加上太子殿下为我做媒,担保你会对我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便想着嫁人便嫁人吧,京城的女子过得不都是这样的生活么。”“只是没想到,我这婚姻才持续了半年多,就走不下去了,你既然要纳妾,那便是违背了之前的誓言,我与你和离也是应该的,我也与父亲说了,嫁人生子最后也不过是这样的结果,那我就应该去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去我应该去的战场。”“所以如果……我从西南赈灾回来的时候,没有带柳云儿,没有说自己要纳妾,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冯言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那个问题。沈初初撇撇嘴,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沈初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休了柳云儿,并且答应你从此以后冯府中再也不会进一妻一妾,你……你愿不愿意再同我一起?”冯言满眼期待地看着沈初初问道。沈初初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顿时被他给气笑了:“冯言,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当初我嫁给你之后,你便远赴西南赈灾,我侍奉婆母,掌管中馈,将冯府操持得井井有条,安安分分地等待你归来,结果你呢?归来第一句话,便是说要纳妾,冯言,我对你问心无愧,是你看不上我,在你心里,你觉得柳云儿是命运让你们相遇的那个人,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人,既然如此,你便应该一心一意地对她,不要再干这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了,简直让人耻笑。更何况这天下好男儿千千万,我又何必非要在你这棵树上栓死?”冯言听着沈初初的话,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连沈初初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了。直到柳云儿挽住他的胳膊时,他才回过神来。柳云儿正一脸担心的神色看着他道:“夫君,你去方便一下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有,宁将军那边已经集合要出发了,你为何还站在这里发呆?”“没什么。”冯言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胳膊道:“走吧,别让宁将军久等了,咱们该上战场了。”“好。”柳云儿应了一声,乖乖地跟在冯言身后往前走去,只是,她边走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沈初初的背影。她刚刚明明看见夫君和沈初初站在一起说话了,那沈初初,嘴上说着和离,又喊着太子殿下太子哥哥,实际上还不是到处勾引男人?夫君与她都已经和离了,她还和夫君靠得那么近,还说了那么多话,他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要说,她该不会是后悔与夫君和离了,想要与夫君重归于好吧?柳云儿心事重重地跟着冯言上了战场。战场上东宁国的将士们和西离国的将士们都士气高涨。东宁国这边是因为西北军们对萧墨、宁修竹以及沈初初的信任,觉得自己有三位了不起的将军,定然能拿下这场战争,而京城援军们在昨日看到沈初初的实力以后,也对此次援助西北军一事充满了信心。西离国那边则是因为他们的太子殿下昨日回到了磐石城,既然他们已经没有把柄在东宁国手中了,那便可以无所顾忌地战斗了,他们要将之前太子被抓,里州城被攻占的新仇旧恨,放在一起报了。战事越来越激烈,东宁国的将士们一鼓作气,直接攻到了磐石城下。然而磐石城在山上,上山之路异常艰难,西离国边打边退,很快便全部回到了磐石城内。萧墨他们带人将磐石城的山下整个围住,宁修竹杀红了眼,朝着将士们大声呐喊:“今日定要攻下磐石城!”“冲啊——”宁修竹手下的将士们也正杀到了兴头上,一个个喊着“杀”便要冲上山。“别急。”萧墨伸手拦住了宁修竹道:“他们退的太快,感觉有些蹊跷,那磐石城里,估计有什么陷阱正等着我们。先让将士们原地休整,听我们号令再继续攻打磐石城。”“好。”宁修竹一下子冷静下来,他应了一声,然后便命令手下的将士们原地休整。那三万京城援军倒也听话,立刻便原地坐了下来。冯言和柳云儿眼看着都已经攻打到了磐石城下,却迟迟不上山,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夫君,怎么突然停下了?”柳云儿小声朝着冯言问道:“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咱们刚刚明明有那么大的优势,这种时候不追上去吗?”“等宁将军的命令吧。”冯言沉声道:“磐石城易守难攻,不是那么容易打上去的。”“夫君,我有个想法……”柳云儿压低了声音朝着冯言道:“咱们这一路从京城赶来西北,路上有几千人对夫君也算是言听计从,今日夫君若是趁人不备,带着这几千人攻上磐石城,岂不是立了首功?”“开什么玩笑,这磐石城哪有那么容易攻打?我若是带着几千人直接上去,便是违背军令,萧大将军可直接将我斩杀于马前。”冯言一脸震惊地看着柳云儿道:“你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打过仗,不要瞎出这种馊主意。”柳云儿抿了抿唇瓣,然后朝着冯言道:“好,那便等宁将军让我们攻打的时候,咱们冲在最前面,一定要斩杀了西离国的将军,立下头功!”冯言转头看着柳云儿,有些疑惑道:“你怎么突然对立功如此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