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算奇怪。
只是,阿雪想起从前点灯夜读的《裕太后手札》,想到那一卷卷堆积着的、比银钱更贵重的书卷,心中觉得可惜。
或许可以做点什么。
日光斜斜地照着。
一个人影在狭窄而漫长的甬道上,化作一个黑点儿,消失。
“明大人,您来了?”今日在藏书阁楼底下守着的仍是从前那个小宫女,只是阿雪已经记不得她的名字了,她朝阿雪笑道“大人知道您要来,在楼上等着呢。还是从前的位置。”
日光从半开的窗子里照进来,落在地上,映出一小片淡金色。
颜如玉果然在那里。
阿雪敲敲门,推门走进来。
颜如玉伏在案边,面前放着一卷书,手执笔墨,奋笔疾书。
桌案上,写满了字的纸张杂乱地堆在一处。
字迹凌乱,看起来写的很是匆忙。
“你来了。”
颜如玉半点不惊讶,头也不抬:“随便坐。”
又道:“桌上有纸笔,书堆在桌子底下。”
果然如此。
阿雪笑了笑,也不多说话,找出一本,提着笔唰唰唰地抄了起来。
日影渐渐移到天空正中。
窗外传来飘渺朦胧的歌声,似乎如同往昔。
只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不,连这“物”也即将不在。
阿雪的手指抚过书页,指尖传来纸张粗糙温暖的触感。
杨典籍被免官,意味着焚书一事已成定局。
她们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暗中保存下真实的历史。
如此一来,后人也得以窥见历史的真实一角。
日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又乘着风飘出去,落到底下翠微湖碧绿的湖水上。
风推着水波,轻轻一荡,金绿色的波光一闪,就化作枝头的一点新绿,恰好纹在司乐司素白的窗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