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珍珠带着大夫回来了,如意才心下一沉,松了口气。
他往院子外看了看,谢绝竟还没走,此刻就在院中的石凳上坐着,也不知在等什么。
“珍珠哥哥,你总算回来了。”如意拽住他的手腕,本想将刚才看到的事告诉他,可一开口却顿住了。
此事关乎公子的清誉,多一人知道便多一分落人口实的危险。
不是他不信任珍珠,而是……
珍珠问:“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如意看了一眼院外,改口道:“没事,我只是想问问你,谢二小姐怎么还不走?”
珍珠笑道:“谢二小姐说待大夫看完诊,开了药,瞧公子没事了再走。”
如意噢了一声,不再言语。
待拉好了竹帘,大夫不过稍稍诊脉,便道:“独孤公子只是心火过旺引起的热症,只需卧床好好休息调养几日,再吃两副药,便没什么大碍了。”
谢绝在屋外听见了。
“你叫珍珠是吧?照顾好你家公子,若再有什么事,唤人来宫里找我便是。”
“是。”
谢绝扬声道:“你家马厩在何处?”
珍珠忙引着她去,谢绝一眼便相中了一匹毛发雪白的马儿,珍珠见状道:“这匹马,是我家公子最喜欢的。”
“那正好,就这匹吧,等宫宴结束了,我再送来,这么小的事你也不必与你家公子说了,让他好好休息吧。”谢绝交代完,跨身上了马。
珍珠连声应下,不知为何,听着谢绝的吩咐,他忽然有一种公子已经成家了,有了妻主的感觉。
眼看着公子年纪一年大过一年,虽也不至于愁嫁,可霁月的男子,只要过了那最好的年纪,终究会被人议论纷纷。
看方才谢二小姐的神色,倒像是极看重的。
谢绝不知道,自己这一趟,竟无意间引发了独孤曦微院子里的两个贴身小侍的议论,一个觉得她温柔体贴,另一个却将她视作了洪水猛兽,时常一逮到机会便要在独孤曦微的耳旁给她扇阴风。
一路畅通无阻。
她将马匹交给守门的宫侍,边问边走:“晚宴开始了吗?”
方才她在清辩会上大败日照国三皇子和大都督的事,宫中瞬时就传开了。
眼下见她主动与自己说话,那宫侍忍不住红了脸庞回道:“还未曾开宴,陛下听说您回府了,特意嘱咐推迟了晚宴。”
谢绝心道自己还能有这大面子的?
“这匹马,你替我看好了,结束后我再来找你取。”
“是。”
谢绝迈步走开。
身后几个宫侍立刻将替她看马儿那人团团围住。
“没想到,谢二小姐说话竟这样轻声细语?”
“是啊是啊,声音好听就算了,人还长得这么俊!真羡慕你啊。”
“我方才故意凑近着看了她一眼,真是比传闻中还要好看!”
“……”
穿过御花园。
谢绝正打算朝宣和殿走去,忽然花园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争执声,引得她停下了脚步。
仔细一听。
那男子的声音好似有些熟悉,倒像是在哪儿听过似的。
“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