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喝奶别逗,容易呛着。”
靖岳“哦”着声又做着鬼脸,容莉宠溺地瞪他,管锌端菜经过见状扬起笑意。
菜才刚摆好,管铱已经喝饱躺婴儿床玩,想想还是做小孩儿好,可总要长大,长大两个字才孤独,连偏旁部首也没有。
2
黎根的肝癌来得很不是时候,这么说十分不孝,靖岳一时找不到别的说法。他对黎根记忆不深,甚至浅到他模糊的记忆里仿佛从来没有和他这位血缘关系意义上的姥爷有打过照面。
对,血缘关系。黎根没有再婚,他是容莉的前夫,是容茉的生父,是自己的姥爷。
一病就是癌症,一癌就是晚期。
3
靖岳和管锌一同去的,管锌本还有些犹豫,靖岳假意笑他,让管锌权当是课题研究,不必有过多心理负担。
可到底是隐忧的。
“晚期还有救吗?”
靖岳挑水果,紧着好处理好入口的挑,以此让自己看起来蛮不在乎。
“分情况,如果是肝功能相对较差,若肿瘤符合‘米兰标准’或‘杭州标准’,可进行肝移植治疗;如果肝功能相对较好,可进行介入治疗。但其实这不是我的对接专业,我涉猎得不多,还是得听专科医生的。”
他确实不是肝胆方面的专业学者,他读的是是专项胸外科。
管锌帮着挑,却见靖岳的手一顿,微微侧头看自己,“管医生,你真的很有魅力。”
靖岳觉得管锌谈论医学的时候总是严谨的,对生命充满敬畏,他拾水果的手顺带碰了碰管锌,管锌巧妙地移开,靖岳又追,两人也不知道是选水果还是玩游戏了。
管锌说,“《中国医师道德准则》。”
靖岳问,“教你争分夺秒救死扶伤吗?”
管锌答,“嗯,教我尊重患者,敬畏生命。”
靖岳没说话,拎了选好的水果去打秤,让店员包装成果篮,付款后往出边走。
突然的问话,相
当直接,“管锌,医生自己会敬畏自己的生命吗?”
天热,一出来就冰火两重天,阳光刺眼,靖岳索性侧转向管锌避开太阳直射,也因此直视管锌,比太阳还炽热。管锌最怕,或者说最心疼靖岳这样的眼神,脆弱的笨拙的乞求感,他依稀能在靖岳的瞳孔和眼珠看见自己。
管锌讨好似地半勾半挂地撩拨靖岳的手指头,说,“会的,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