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他惹不起。
他身边那些个护卫,各个带着明晃晃的家伙,一脸凶煞,一看便是刀口舔血之人。
他满心怨恨,只能悻悻的捂着伤口退下去。
这场小风波后,茶肆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沈知方圆十米内,不见一人。
就连老板和老板娘也躲在里面不敢出声,心中暗自祈祷这尊杀神赶紧离开他们这小店。
沈知将箱子放在桌上,目光清冷,却带着一丝温柔。
他声音微冷,眸色浅淡,不知是在嘲弄自己,还是嘲讽死去的故人。
“枉你嚣张跋扈了一辈子,没想到死了以后还被人这般诋毁吧?”
周庭芳总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她说她是小人。
谁要是招惹了她,她务必要让仇人从早到晚都不好过。
旧人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仿佛一伸手,他就看到那一日秦家庄子的小院子里,她穿那身翠蓝色半臂褥衫,斜斜倚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眸色却淡漠,仿佛路过人间的一缕幽魂。
如今只变成了一副不会说话、不会生气的骸骨。
原来再鲜活的人,死后都会变成一堆发烂发臭的骨肉。
当时他满心欢喜,却连踏入门槛的勇气都没有。
他费尽全力,苦心经营,才能勉强在她面前维持冷静。
若早知那是最后一面……
若早知他们之间再无以后……
若早知他是女子之身……
沈知眸色冰凉,手放在箱子之上,声音嘶哑,“你放心,我一定找出凶手,再送他全家,包括他们家的鸡鸭犬畜都下去见你。”
沈知脸色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润,随后扶着箱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咳得厉害,仿佛将肺都要咳出来。
顷刻间,脸色由红转青。
额前一根根青筋,清晰可见。
他身边一直跟随的侍卫常乐颇为紧张,连忙寻了随身携带的瓷瓶,恭敬递过去一枚漆黑的药丸。
“殿下,孟大夫说了,您这箭伤深在肺腑,最忌情志不疏,气机郁滞于心胸。”
他们一行人日夜兼程赶往南疆,得到消息说妙医圣手在南疆的王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