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傅已经杀红了眼,身后的将士纷纷跪地,将他架在一个火架之上上下不得。
东边的乱葬场上有什么,他最是清楚不过,即便是他已经提前清理过,也无法保证不露出马脚。
“休要听这个疯女人胡言乱语,她定然是敌军派来的奸细,想要搅乱军心让我们不战而败。”
夏侯渝静静站在一个角落,在阴影中看者他发疯。此时他越是表现出抗拒,就越是引人怀疑。如今这些将士的疑心已经升起,想要打消不是一件易事。
更何况……他太自负了。
“段姑娘是否是奸细,我们只要去东边的乱葬场一趟就见分晓。”
这些将士也有自己的想法,自从段将军失踪,只要对上大楚的军队,他们必败无疑,如今就念着段将军归来带他们一雪前耻,抑或是池将军振作回归沙场。
可如今两位将军或许身死,夏侯傅对身边之人出手,对心腹家眷丝毫没有怜惜之心,那是否还要继续走这条路,还有待思量。
夏侯傅对上那姑娘的眼睛,只觉得陷入无尽深渊。
那不是一个乡野村妇该有的眼睛,她是清醒的,高高在上的,甚至还带着恨意。
此时他才惊觉,这姑娘身上的气度远非寻常人家可以养出来,甚至西南的大族嫡女都无法企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侯渝扬起嘴角:“大人怎么糊涂了,我是段将军的妹妹段珠珠。”
“还请大人应诺带我们前往东边的乱葬场。”
她相信,夏侯傅的防线彻底被击溃的时候,就是露出马脚的时候,他一定知道母亲身在何处。
众位将士也纷纷看向夏侯傅。
夏侯傅落得如今一个骑虎难下的地步,若是严词拒绝,众位将士疑心大增,西南恐怕再无希望了。
“好,我带你们去。”
不远处的沈军医此时才挣脱开来,趁着人不注意悄悄跟在队伍之后。
夏侯渝注意到这位军医,在石头身边耳语几句。
石头放慢脚步来到沈军医的身边。
“军医还是莫要去了,先避避风头。”
“段姑娘并未痴傻?”沈军医大惊,他怎会诊治错误。
这位段姑娘进入西南军营到底为何?
他倒是不会怀疑这是不轨之人假扮,毕竟这位姑娘和将军实在太像。
“你们究竟想要作甚?节度使大人的脾气不大好,你们若是想要谋划什么,还是小心为上。”他总觉得不安,挠头道,“要不你们还是赶紧走。”
“我昨晚去过那边,全都是陌生的守卫在,你们姐妹二人进去,定然是插翅难飞。”
他总不能看着段将军的血亲命丧于此。
石头眉眼松开些,露出一丝笑意:“我们早早知道兄长身亡的消息,如今不过是想要复仇罢了。夏侯傅忘恩负义杀害我兄长,还假惺惺说是失踪,我们姐妹不会就此作罢。”
沈军医还想要开口,可是看着一前一后两位段姑娘,她们乃是一介女子尚且有如此勇气。
他的心中也有一丝动摇。
“沈军医有心助我姐妹,我姐妹感激不尽,只是此乃我段家家事,不宜连累沈军医。”着也是主子的意思,“若是兄长在天之灵知道我们兄妹牵连军医,在黄泉路上遇到恐怕是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