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连续几日都不敢上前招惹夏侯渝,他从不知道,女人生气这般恐怖。
即便她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在那里坐着,偶尔转头的一个眼神,就可以将人千刀万剐。
可他实在心疼她,先前两人达成同盟的时候,她还试图保下父亲的性命,就连派出石头,也有劝降的成分。
一片赤诚之心,最终被人报之以石头满身伤痕。
“池夫人到京城了吗?”
夏侯渝回神:“算算日子,应该就这两日的事。”
“你先前不是说想看京城的夜景吗?不如我们先行出去一日,在外留宿等池夫人。”
瞧着她手臂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身上的毒问过何照阳也已经清理完。
夏侯渝回头:“先前难民的事后来怎样处理了?”
楚穆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事:“我吩咐人去做了,不少商贾捐资为难民又扩建了不少的棚子。富户也捐出不少良田,他们的生计暂时不是问题。”
“这件事怪我,事情做到一半撂挑子。”
楚穆皱眉:“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让冬菊收拾收拾,我们明日就出发去京郊。”
阿渝若是再这般成天关在宫里,心中还装着事,非得出毛病才行。
“不想去。”她身心疲倦不想动。
楚穆见状决定出大招:“今日楚瑾的信又到了,你收拾好我给你看。”
夏侯渝摇头:“石头已得自由,会给我写信的。”
“我让楚瑾把信截断了。”
“你——”夏侯渝起身,朝着外面扬声喊道,“冬菊。”
“小主。”
“帮我收拾东西,我出去清净几天。”顿了一下补充道,“动静小些。”
楚穆见计谋得逞,赔笑着递信过去:“楚瑾说他们已经启程,如今在来往京城的路上。算下来,应该就比池夫人晚两天到。”
“不过池夫人怎的需要这么多时日。”从阿渝和他这件事情开始,到现在,已经七日了。
楚瑾先前连夜奔波三日就到边关,池夫人来京城见女儿,想必也是快马加鞭。
“母亲是悄悄出来的,如今西南大军之中都还没有人察觉,定是慎之又慎。”她猜测,如今西南大帐之中的“池夫人”,应当是宝姨。
宝姨和母亲出自同族,两人是幼时的玩伴。后来宝姨早早出来闯荡江湖,两人一直有信件往来,直到后来母亲嫁给了父亲,宝姨也时常去西南,两人见面才方便些。
她们的身形极为相似,加上宝姨易容术了得,两人的浅蓝色眸子如出一辙,一般人无法察觉。
楚穆虽不知内里,但池夫人来京选择藏匿身份,定然是因为原身份还有用处:“池将军辛苦。”
“见到母亲你不要和她提起我受伤中毒的事,以免母亲担忧。”母亲如今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必加上她这一件。
“好,那你也答应我,出去好好玩。”他趁机捏了一下她的脸,又迅速缩回来,“否则你这脸色一看便知过得不好。”
夏侯渝懒得搭理他,只是敷衍地点点头,这人自从那日说了些胡话之后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成日动手动脚,还变得颇为不要脸。
两人是借着晨光启程的,整个皇宫还笼罩在微光之中,夏侯渝和楚穆已经被虫鸣鸟叫声包围。
夏侯渝仰头用手挡住在亮眼的部分,去看朝阳,蜜粉色的云朵围绕在太阳周围,耀阳的乌金从山间缓缓升起:“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