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会去找安云起,想办法搞到他的信息素,即使那是一条注定满是荆棘的路,他也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和安云起的交易
想要接近安云起却很难,因为这家伙从来和oga都没有什么纯洁的友谊,而且行事张扬高调,他一旦和什么人交往,第二天全世界都会津津乐道。
闻秋知道李天畅是安云起的前保镖,所以有意地和他拉近了关系,希望搞到安云起的更多情报。然而李天畅始终非常沉默。
这天,闻秋在剧组聚餐喝了点酒,便提前打电话叫李天畅来接。秋天的夜风寒冷,他低着头系紧了大衣的羊角扣,慢慢走到街上。忽然,他听到了男人压低的声音:
“你要多少钱?”
闻秋一愣,停下了脚步,就看到李天畅靠着车门,正低着头和谁视频通话。
“你自己算吧!移民的钱就不说了,我们母女俩总要有地方住吧,房子可以买在最便宜的州,还要给孩子读书,平时的生活费……”视频通话那头,是个女人饱含怨气的声音。
“……我这里只有20万,先给你打过去。”李天畅的背弯曲着,看起来有些可怜,“总之先去国外,剩下的钱我再慢慢想办法。”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地传过来:“爸爸!爸爸!去国外之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安静点!”女人拉住了女儿,怒斥道,“全是你的错!害我们不停地搬家,永远没个消停的时候!前两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又找上来了,从幼儿园跟了欣欣一路……这种日子我过不下去了,这次出国我反正不打算再回来……”
“没事,我会转钱过去的,你带着欣欣走吧。”李天畅的样子看起来简直是卑微了,“欣欣,听妈妈的话,以后爸爸出国来看你。”
“爸爸,我会想——”女儿的声音戛然而止,视频从另一头被切断了。
“欣欣……”李天畅徒劳地点了两下屏幕,然后手臂便缓缓垂了下去。
闻秋一个人背靠着小巷的墙壁,等着外面安静了良久,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李天畅看到他出来,就把手上的烟丢到了地上,用鞋底踩熄了,然后为他打开车门。他看起来神色无异,只是眼圈有点发红。
车上的空气比平时还要沉默,他们都想装作没有发生过这件事。然而闻秋望着车窗外的霓虹夜色,脑海里却总是浮现那个女孩可怜的声音。李天畅也是个父亲,他也要养活自己的孩子。
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不是故意听到的,但是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帮你和裴渡说。”
“裴总已经非常照顾我了,帮我垫付了很多费用,”李天畅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能再去麻烦他——那是很大一笔钱。”
你所谓的“很大一笔钱”,对他来说不过是洒洒水的事,闻秋心想,连坚持着无谓的尊严这件事,都让他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那你打算怎么挣到这笔钱?”闻秋问。
“我有我的办法。”李天畅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车流,“我是个alpha。”
他的办法,闻秋很清楚,他无法不去注意李天畅走路时的一瘸一拐,他衣服下遮掩的伤口。他所谓来钱快的路子,无非就是回到那个生死有命的拳场上。
然而正像他说的,他是个alpha,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固执,不愿向任何人低头。
闻秋纠结着怎么搞到信息素的时候,那天一个陌生的号码便找上了他。他接起来,那头是一个痞痞的声音:“有空么,见一面?”
闻秋心虚地移过了眼神,看到裴渡正坐在太阳底下看书,他穿着一件低领的针织衫,后颈上被咬破的伤口还没有消掉,附近又多了许多红色的吻痕——最近闻秋非常执着于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对此,裴渡从来不说什么,很好地包容了他的癖好。甚至在非正式场合他都懒得穿高领遮掩,别人暧昧地看过来或者语出调侃,他就笑眯眯地看回去,那眼神赫然是在说:看什么看,我老婆留的,你有老婆吗?
“没空。”闻秋看着这一幕,拒绝的话脱口而出,然后迅速挂了电话。
“谁?”裴渡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广告电话。”闻秋走过去,才发现他看的是一本《牛津世界电影史》。
“什么时候对电影这么感兴趣了?”他的胳膊肘搭着沙发背,把脑袋搁在了裴渡肩膀上。
这个位置刚刚合适,裴渡转过头就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翻过一页,“我这是对你感兴趣。”
喜欢一个人,所以连他爱着的东西也一并产生了好奇,毕竟人所挚爱的东西也是组成他的一部分。作为一个合格的男友,裴渡很清楚必须持久地投入精力去经营,恋爱才能长长久久。
练习闻秋喜欢的歌也好,了解他感兴趣的领域也好,这些都是他发自内心想去做的事。
闻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忽然手机震动,他拿起来一看,是安云起锲而不舍地
发过来了一个时间地址,并加粗了四个字:“是正经事!!!”
从这个角度,恰能看见裴渡读书时安静的侧脸,搭在书页上的指尖被阳光染成了金黄色。此刻他对涌动的暗流毫无察觉,这叫闻秋的心里涌起了一阵强烈的心虚和愧疚感。
“对不起,”他无声地张了张口,对着男人一无所知的背影,“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