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秋强忍着恶心开完了酒,脸上浮现一个客套的笑容:“曹老板,酒开好了,您慢喝……”
“但要我说,陆老板挑人的品味还要好!”曹老板忽然伸手一捞,就把闻秋拽了过去,掐住他的下巴笑道,“你们看看这小脸,反正我是没见过这种……”
闻秋挣扎了一下,就发现他攥得更紧了。他不敢动,声音维持着公事公办的平静:“曹老板,我是不做那个的,这个您可以问我们陆老板。您要是喜欢,我给您推荐几个漂亮的,这样您玩得也开心……”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脸上,闻秋惊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就看到曹老板指着自己的脸骂道:“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给你点了七八天的酒了,你就还是第一天那副德性,装模作样给谁看?!”
他一边骂,一边朝手下们使了个脸色。那群光头整齐划一地站了起来,退到房间角落背过身去,把长沙发空了出来。
曹老板强行拽着他往沙发上按,肥硕的身子压下来,笑道:“你们陆老板只说不能带走,那我就在他店里把你办了,也是一样的……别动!跟我还让你委屈了不成?!”
闻秋惊恐地睁大眼睛,奋力推拒挣扎,嘴唇咬紧着一声不吭,因为他知道越是哭喊越会激起施暴者的凶性。
“操你妈的,力气那么大!”曹老板见摁不住他,直接放出了大量的alpha信息素,想凭生理特性压制他,“等会儿在床上你最好也扭得卖力点!”
刺激的气味钻入鼻腔,闻秋一阵头晕目眩,难受得直想吐。几个月来身体的病痛、考试的压力、照顾孩子的疲惫全都像雪崩一样砸了下来,压垮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一把抓住台上的玻璃烟灰缸,劈头盖脸地就朝曹老板砸去。
一声尖锐的鸣响,玻璃飞溅,血腥气弥漫开来。
曹老板也没想到他敢对自己动手,慌忙地一挡,手被划出了鲜红的口子,他“哎哟”怪叫一声,“找死啊你!”
闻秋趁机摆脱他的桎梏,转身跑向门外。那群光头都在角落里面壁,追出来时就慢了一步,抓住了他的制服外套。闻秋像一条滑不溜手的鱼,一下子挣脱了外套,拼了命地往前跑去。
只要今天能跑掉,他就立刻回家,带上小知了离开这个城市。就像当初逃离别墅一样,曹老板抓不住他,谁都抓不住他,至少还可以再回到外婆家——
“砰”的一声,闻秋在拐角处迎面撞到了一个人。那感觉简直像是撞到了一堵墙,对方晃也没晃一下,仅是灵巧地侧身一偏,他却七荤八素地往前摔去。
那人倒是心肠好,胳膊一伸就捞住了他,然后便“咦”了一声。
这一耽搁,那群光头全都追了过来。闻秋急得要死,还想要跑,然而男人的胳膊铸铁一般,将他固定在原地,那把嗓音倒是很悦耳:“撞了人不说抱歉吗?”
闻秋这才恍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很高,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alpha。当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境地,闻秋都愣了一下。
这种逼人的英俊简直叫人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就说了声“对不起”。
“哦,没关系,不太痛。你也没事吧?”男人松开了他,然后抬起自己的胳膊嗅了嗅,“嗯……桂花味的?”
闻秋的大脑宕机得厉害,所以他一时没理解男人此刻的举动。
而更奇怪的是,当他们在进行这段没营养的对话时,那群光头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大气不敢出地在一旁站着。
难道……他们怕他?
这个认知让闻秋的心颤了颤,一个主意在他脑海里飞快地成形。顾不上羞耻,他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腰,挤出一个甜甜的笑来:“裴少,您终于来啦。”
“裴少”闻言低下头,那黑色的眼瞳不带任何温度地看向他,仿佛一种无言的审视。闻秋紧张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知道男人也能感觉到。
那群光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时曹老板也追了过来,大喘气着叫骂道:“怎么不捉住他?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忽然,他望见了alpha,表情立刻凝滞住了,满脸的横肉硬是挤出一个谄笑来:“哦,裴少,您也在啊?”
闻秋一怔,他只是随口编了一个名字,没想到这个alpha真的姓裴!
“是啊,刚和姚总打牌,小赢一手,姚总吵着要我请客呢。”裴渡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闻秋僵在原地,有些骑虎难下。他能看得出这个裴少一定具有某种地位,所以会让无法无天的曹老板都感到忌惮。
然而他和曹老板认识,自己却只是一个撞到他的过路人,他凭什么要帮自己呢?
闻秋深吸一口气,忽然抓住了裴少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敞开的领口处,带着泪光抬眼看向他:“不是说好今天陪我的吗?带我一起去嘛。”
裴渡看着他肿胀的半边脸颊、湿红的眼角、还有那小心翼翼的讨好的眼神,真像一只可怜的鸟儿
,惊慌失措地钻进老鹰的巢穴寻求庇护。
他没兴趣管一个小服务生的事,然而不得不说这张脸真的很符合他的胃口。那皮肤的触感温软细腻,喉结微微颤着,真不敢想象稍微用力掐下去,会有多么美妙的反应。
在裴少没有回应的那两秒里,闻秋的心渐渐荡到了谷底。他赌错了,他看到了男人眼里的兴味,所以产生了不该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