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沉默了会儿,叹气道,“行吧,我相信你说的,抽个时间我去找她。”“你的腿好了吗?”“差不多了,能走路,不用担心。”齐远还不知道她家在什么地方,得找人查一下,要不然他早就走了。“对了,你找我什么事?”齐远忽然想起了正事。姜澄月也反应过来,把自己开店的事跟他说了,顺便找他要个手机号。“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没问题,等会儿我就把电话号发给你。”“谢谢啊。”齐远不以为意,“客气什么,话说回来,你觉得阳阳真的能原谅我吗?”“你真心道歉,她应该会原谅你的,给自己点信心啊,你不是号称情场高手吗?这对你来说不是小事一件吗?”有了姜澄月的鼓励,齐远有了点信心,“说得对,等我查到她的老家地址,我就去找她,请求她的原谅。”“嗯嗯,你可以的。”等挂了电话,齐远便躺在床上琢磨,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原谅自己。看她走的这么坚决,想想还是一点底气没有。阳阳家的地址很容易查到,早上天刚亮,齐远就收到了消息。阳阳的地址已经发到了手机上,齐远在网上查了查,随后买了张最近的机票。他跟霍昕说自己去医院复查,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怕引起怀疑,所以就拿了个手机,就这样空着手去了机场。一千多公里,两小时的飞机,下了飞机还要转个大巴车,镇上就是了。阳阳老家还不算偏僻,距离镇上不远,五分钟的路程。齐远有点紧张,环顾这个小镇,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很多老房子,镇上也没什么人。他走到路口,找了个人打听阳阳的住处。可惜问了一圈,都没人认识。齐远只好走出镇子,前往草坪坝,他查到的消息,阳阳就在这个村。但是镇子外面好几个村,每个村都有好几里路。路上他又随便逮了个人询问,他们不知道阳阳,草坪坝楚家老湾组总知道吧?这一问还真问到了,那人给他只了方向,“就前面那个村,过了那座桥,直走就是楚老湾了。”齐远神色一喜,“好,那谢谢了。”他立马朝那边的村子走去,由于靠近镇上,这边的村子还挺繁华的,路上随处可见村民。周围的田地肿着庄家,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他来到村子,路过的人都像他投来好奇的目光,村里大家都互相认识,来了陌生人肯定要多看两眼。齐远来到一名中年女人面前,询问,“你好大姐,请问你认识楚安阳吗?”“楚安阳是哪个?不认识。”齐远心中狐疑,难道自己走错了?还是消息有误,通过一个村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呢?他想了想,又说,“她是女生,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然后她爸爸得了癌症,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治疗,这几天才回来的。”大姐这才恍然大悟,“哦你说阳妹啊,你说个楚安阳,我还寻思是谁呢。”齐远笑着问,“你么这边都是喊小名啊,那咱们说的应该就是同一个人,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知道知道,这丫头快两三年没见过了,都长变了,你是她什么人啊?”村里人都八卦,听说来找楚安阳,女人就开始打听他的来历。齐远长得高高大大,看着挺帅的一小伙子,而且看这气质,一看就是城里人。齐远有些无奈,但还是不得不跟女人闲聊起来,“我是她男朋友。”女人一点也不意外,脸上笑的更灿烂了,“我就知道你是她男朋友,小伙子长得真俊俏,家是哪里的?”“大姐,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她的地址啊,我找她有点急事,回头再跟你聊行吗?”女人像是响起来什么,一拍脑门,“哎呀你不说我我都忘了,你赶紧去吧,她爸昨天才走,身边是得需要人才行。”齐远听到这话愣住了,“昨天才走,是什么意思?”“就是死了的意思啊,这话你听不懂啊,昨天晚上五点钟,啧,这孩子也是可怜哦,就这么一个亲人了,现在她爹走了,就剩下她一个人,这种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齐远脑子里嗡嗡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去世了?他住院的这段时间也没去看过,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按理说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医生也说了能拖几个月啊。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还是因为长途奔波导致的?亦或者,医生就是在忽悠他?现在听到阳阳的父亲去世,齐远反而不敢找过去了。他跟女人告辞之后,走到旁边去给阳阳父亲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过了会儿,电话接通,不等医生开口,齐远立即问道,“你先前跟我制定的方案不是说至少能撑一年吗?现在人怎么出院就没了?”医生在那头解释,“齐先生,先前我跟你说过,病人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所有的治疗手段都只是短暂的延长寿命。我们用的药物,也只是抑制癌细胞扩散,无法消除,抑制的同时减轻他的痛苦。”“而这些药,每天都要用,楚小姐坚持要出院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过了,但是她坚持要出院我们也没办法。”医生说着,叹了口气,“她出院后,所有的药物都停了,被抑制的癌细胞会迅速扩散,所以病人去世也是迟早的事情。”他那些药用着的时候,会给病人一种好起来的错觉,毕竟能减轻痛苦,压制疼痛感。大多数癌症病人到最后,都是疼死的。所以,他们的治疗方案就是止痛为主,其次是压制癌细胞扩散,这样就能维持生命,让病人活的时间长一些。问题就是,这样的天价药费,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承担的。相当于花钱来买命,活一天就是上万的药费,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花钱,一直续命?这也是阳阳为什么坚持出院的原因。齐远听到医生的话,心里沉甸甸的。他最清楚阳阳为了她爸付出了多少,甚至不惜去做那种工作,然而现在她却坚持出院,可想而知她当时做决定是何等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