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在夜色中看着他的脸,依稀可以看得清,是他,是我记忆中的那张脸。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什么?”他不明所以地微微挑眉。
“甜言蜜语。”说着我便吻了上去,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些天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到了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俩跌跌撞撞地进了门,行李箱倒了,鞋被踢掉了,茶几旁的垃圾桶也被不小心撞翻了……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就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拥着我,我拥着他,在浓郁的夜色中,我们赤裸相对。
但使两心相照,无灯无月何妨。
许久之后,他渐渐平息下来,躺在窄小的三人沙发上,让我伏在他的身上。
他问我:“我怎么觉得这房间里空荡荡的,说话都有回音。”
我闭着眼睛说:“我把东西都送到我妈那儿去了。”
“你要搬家?”
“嗯。”
他似乎松了口气:“还好我来得及时,差一点又找不到你了。怎么要搬家?”
我想了想,没有回答,却是问他:“你真不打算走了?”
“嗯。我也在那儿待了几年了,看着那边从什么都没有变成现在这样。其实从你们这次去就能看出,政府很重视那边孩子就学的问题。这几年接二连三出台的好政策不少,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去那儿教书了,所以不是我去,也会是其他人去。之前我是一直在等晓军爸爸处理好外面的工作回去,前天他刚到,我昨天就回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安心不少。
“那你以后就打算在北京了?”
“嗯。”他顿了顿又说,“除非你不在这儿了。”
“那学校那边的手续呢,都办好了?”
“嗯,北京的工作也定下来了。”
这倒是让我很意外。我从阿拉善回来到现在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连北京的工作都找好了?
我爬了起来,光着脚下地,在行李箱中找出一条睡裙胡乱套上,这才打开了灯。
他不明所以地坐起身来,找到短裤套上,问我:“怎么了?”
我一边把行李箱里的脏衣服拿出来放到洗衣机里,一边说:“我还以为你是为我回来的。”
他笑道:“我确实是在你去之前就想离开了,但是没想回南京,也没想去上海,就想来北京,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谁?不过当时我也没拿定主意,加上这么久以来也没从事与我专业相关的工作,不知道自己回来能干点什么,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了简历。没想到还有个不错的律师事务所愿意接受我,但我也没给那边准信儿。”
他从我身后轻轻揽住我:“是你去了之后,我才彻底决定要回来的……”
“真的?”
“千真万确。”
我原本也就是逗逗他,没想到我们分别多年,他在做每一个重要决定的时候却都能想到我,这样一个人,我一点都不后悔自己也刚刚为了他任性一次。只不过想到之后还要再去找工作,我就有点头疼。
林慕时从地上拿起他那件T恤重新套上,又问我:“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搬家?”
我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房子,想了想又说:“哦,今天新找的房子那边又告诉我搬不成了,所以还是继续住在这里,明天你没事的话,陪我去我妈那儿把我的东西再拿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