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了想,笑着说:“等我演出的时候请你来看。”
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语气还是不冷不热的:“这件事情就是提醒你,以后少干点蠢事。”
我的宿舍在四楼,可比上课的地方要高多了,而且上楼本来就比下楼要费劲。他扶着我上到二楼时,我就已经出了一身汗了。
我气喘吁吁地叫停:“歇一会儿再走。”
他看了我一眼,又往楼上看了看:“还有几层?”
“两层。”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不太情愿地说:“干脆我抱你上去吧。”
别说他不情愿,我还不情愿呢。这楼里来来往往不少人,但是一般情况是不许男生入内的。不过我腿上打着石膏,他扶我上楼,就像之前丁仲谋和柳静扶我下楼一样,大家也不会多想,但要是他抱着我上楼,那感觉可就变了。
“别。”我示意他打住,“这是女生宿舍,虽然我是腿受伤了,但要是让别人看到你抱着我上去,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听我这么说,他也没再说什么。
“反正都走了一半了。”我朝他招了一下手,“走吧,继续。”
之后,林慕时又弯下腰让我勾着他的肩膀继续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受伤以后,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刚才爬那两层楼早就体力透支了,后面我走得越来越慢。
所幸还剩一层了。我正要再歇一下,林慕时却突然弯腰将我一把横抱起来,一步两三个台阶,快速爬完最后一层。直到他把我放在我们宿舍的门口,我才回过神来,连忙看向身后,还好他刚才的动作够快,也没人经过,应该没被别人看到。
他说:“你自己能进去吧?我去拿轮椅。”
“好。”
我打开门,单脚跳着进了房间,没一会儿,就听到门外“噔噔”的脚步声传来,转眼林慕时已经单手夹着折叠好的轮椅,到了房门前。他把轮椅展开推进屋里,局促地扫了我一眼说:“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
他回过头,我从地上的纸箱子里拿了瓶气泡水递给他。
“折腾半天,你渴了吧?”
他没说什么,接过水,另一只手伸到裤子口袋里,拿了什么东西,然后在我面前摊开手掌。
我怔怔地看过去,他修长宽大的手掌间有四五块糖。差不多黄豆大小的水果硬糖,包裹着不同颜色的半透明糖纸,在午后余晖中折射出异样的光彩。
这场景似曾相识,一定在过去的某个瞬间也发生过,可是我却不愿意去细想,或者说是不敢去细想。
似乎是见我久久不动,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不是一直说我身上的味道好闻吗?”
我缓缓笑了:“原来还真是糖果的味道。”
我拿了一块包着橘色糖纸的糖,然后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我再抬头看他时,发现他正看着我出神,然后缓缓露出个笑容:“酸吧?”
我吸了吸鼻子点点头:“酸哭了。”
他把剩下那几块糖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那我先走了。”
眼见着他要出门,我又叫住他:“那个……今天谢谢你。”
“没事。”
“今天是回来后第一次上课,准备不充分,下次我自己可以去,就不麻烦你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却没说好或不好,只说了句“再说吧”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