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火药味蔓延。他笑了笑,似乎是故意的,将手上的那沓打印纸随手丢在桌面上:“你有事吗?”
“有,解约的事。”
他轻轻地“哦”了一声:“违约金公司会按合同要求支付,其他的事你直接找你的编辑就行。”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皱眉,露出不悦的神情。
我笑道:“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我内心阴暗。通过一篇文章就揣度作者内心,这么武断自负的人,想必内心也敞亮不到哪儿去吧?而且这人的耐性肯定也不好,因为这人说的话跟我写的内容,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他肯定没有认真看完稿子。”
他身边那下属听我这么说立刻诚惶诚恐地看了他一眼。
他却冷冷一笑,半晌悠悠地说:“我内心是阴暗还是敞亮,那得看对谁,另外我的时间很宝贵。”
他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值得他对我敞亮,而我写的东西也不值得他浪费时间去看呗。我想到小草说他原本是个声色犬马、不学无术的人,不禁觉得好笑。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把发言权留给有时间看内容的人,这是对大家最起码的尊重。”
他明显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耐烦地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你要尊重?我已经给过你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就见他旁边的下属已经朝我走来:“莫小姐,不好意思啊,陆总还有个会。”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赶我走啊!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我的火气直冲天灵盖,想到小草说他刚被人甩了,还有那些他对我的书以及我本人的评价,我脑子一热就嚷嚷道:“听说你把所有言情选题都解约了,可双木是做言情起家的,你确定你是为了公司好,还是你根本就怕看到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这话应该是戳中了某人的痛处,因为我见他神色明显一变,而他那下属像是怕我说出更大逆不道的话似的,推推搡搡地把我轰出了办公室。
理智早就被我丢到九霄云外了,我继续道:“这么公私不分、任性妄为,请问你心理年龄几岁呀?难怪你看不懂我写的是什么!”
眼见着那下属的手就要捂到我的嘴上了,我微微一偏头,将他闪了个踉跄。
我故作淡定地低头整了整衣服,不屑道:“什么大公司?从老板到下属各个都只会耍流氓。”
这一阵争执引来了外面人的好奇围观,也引来了本该坐在会议室等着开会的小草。
不知道她从哪里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门外走。
“哎哎,你拉我干什么?”
到了公司大楼外,被冷风一吹,我的脑子才稍微降了点温。
再看小草一脸生无可恋,我这才有点害怕:“不会牵连到你吧?”
“我说大姐,你知不知道我们刚才开会在讨论什么?”
我纳闷:“你们在讨论什么?”
“因为这次解约的作者实在太多了,公司也担心影响不好,最后商量半天就想留下一些选题。我据理力争想保住你的选题,因为我没有把握也就没对你说。其实老板那儿已经松动了,没想到你……”
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心里一阵郁闷:“不会吧……”但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你没听到他刚才怎么评论我的书,他把我的书批得一无是处!”
“他批谁的书都是一无是处,但是他那么说不代表公司不能做你的书啊!毕竟这么大的公司也不能只按照一个人的喜好做书。”
我彻底蒙了,那现在怎么办?指望某人大人有大量?显然是不能够了。
小草被我气得不轻,但气过之后又端着手臂打量我。
我无精打采地看她一眼:“你看什么?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