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彧。”她的目光里不加掩饰的迷茫,咬了咬自己饱满的唇,似乎没想好到底要说什么呢?
被唤的那人嘴角弯了弯,眼中笑意盎然。即使回京途中有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们连话也说不上,又各自介怀在临安城夜里的那一番话。可是只要阿楚肯在他面前流露一点点软弱,他都觉得这是一个长期无人疼爱的姑娘开始动摇,愿意敞开心扉的表现。
“阿楚,也许你不相信的我是真心的呢?”他低低的嗓音带着似有若无的勾引,“只要你不拒绝,我可以表现的。”说完这句话,周宁彧的脸微微红了。他没想过自己会说这样的情话,不过,如果是对阿楚说,他可以多说几次。
原本还有些疑惑的姑娘,听了前半句只想着自己没明白,后半句则让她整个魂神都钻进心里了,一下子坐得端正,身体木木的,不受她的控制。
她只觉得心砰砰跳个不停,怎么忽然之间这个人又来诉情衷了?明明回京路中已经尴尬到相互之间无话可说了。他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他是真心的。
在他马上要纳妾前……纳、妾、前?他是存了什么意思来做这样的事?尚楚之没有避开周宁彧的视线,皱了皱眉,让自己冷静且缓缓地说:“周宁彧,我、”她还是紧张了下,迅速调整了语气,继续道:“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不会是你纳娶旁人的阻碍。虽然我先前在设想怎么保持平静的生活,但是不会去陷害她的。”她一鼓作气地把话吐得干干净净。
她自觉对于孟佳期和周宁彧的情事,她宽容又大度。
周宁彧依然直白地打量着尚楚之,她觉得分外紧张,尤其看不出面前的人的情绪是高还是低,她说的这番话够不够让他满意。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说什么,垂下头,敛去眸子里的所有的紧张,变得淡漠极了。
一贯清冷的人却再不许她避开,他伏低身子,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面色严肃,声音也提高了不少:“阿楚,别躲。”
被迫和周宁彧对视上的尚楚之此时此刻更加冷静了,尽管指尖还不时抖露出害怕、抑或紧张的情绪,她紧紧握住双拳,用力把脸别开:“周宁彧,你自重。”
略微笑的人,太阳穴跳了又跳,他差点没忍住出手将它按平,恨恨地咬了牙,欺身靠近,一瞬间笑得是风流公子的模样,在阿楚的脸颊上轻轻得啄了啄,压着声吹气于阿楚的耳旁:“即便做这样的动作,我也不算越礼,阿楚,你是我的妻。”
尚楚之被亲到的一刹那立时整个人往后躲了躲,几乎从栏杆里侧的美人靠翻了下去,若不是周宁彧眼明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她现在的情形一定狼狈到极致。
她的心思转一圈便想到了这些,万分的委屈一点也压不去。若不是因为她一贯清清冷冷的,那么爬满泪痕的脸就要毫不犹豫地曝光在周宁彧的注视下。
可是即便她如此光景倒,依旧让周宁彧怜惜不已。
周宁彧瞧着小姑娘倔强的不让泪珠滑出去,眼眶里雾蒙蒙的一片,面容正直透出一点严肃,压痕留在唇上,正是一副软绵绵的小女儿样。看得他不由地心动,低沉浑厚的嗓音慢慢地说:“阿楚,只有你是我唯一的妻。”
下意识反驳的姑娘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才不相信。”她愣了愣,发现自己的声音里满是娇气,顿了顿,清清喉间的音调:“妻是唯一的,妾是永不嫌多的。”
清俊的人低低沉沉地笑了,而且毫无压制的,他摆正了尚楚之的脸,勾着阿楚的小下巴,笑得真心实意:“阿楚,你在吃醋吗?”
阿楚抬着眉眼瞪了一下周宁彧,她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他的模样,瞪得一点威力也没有。
“我很开心,哪怕你只是担心你的处境,不希望我有旁人,我都满足。”周宁彧恍惚间便张口说出这样一段动人的情话,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住,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只手甚至摸了摸她的脸颊,终于开心地说了:“阿楚,我这一辈子只会有你,这是我的承诺。”
其实,她还是没能把面前的人看得明白,自然也不懂得他的认真,她把手从周宁彧的大手里抽出去,咬着唇瓣不说话,说不诧异是骗人的,她连积蓄在眶中的泪珠都控制不住,一颗颗豆大似的滚落。
他略怔了片刻,情动地吻了她的额发,抹去她眼眶跌出的泪渍,他好听的嗓音又响起了:“阿楚,你可以慢慢接受,我一直在这里。我们之间没有孟姑娘,也不会有其他的姑娘。”自然而然地又拉起了阿楚的手,覆在他跳动很快的心上,低语着:“你感受到了,唯有见你,我才无法控制我总是跃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