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阶呼吸一滞,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禁军统领仇风脸色凝重地反驳道,“这不可能,现在永和宫被彻底封锁,任何角落都处在我们的监视之下,纵火者不可能有机会藏匿在这里。”姜绾微笑道,“看来大家都忘了,在大火发生之后,立刻来到永和宫的除了宫中侍卫和禁军,还有其他人,如果纵火者混入其中呢?”众人闻言,纷纷面露惊异之色,试图开始回忆当时混乱的情景。“难不成是。。。”穆青顿时了反应了过来。。。。。。。此时,另一处放着尸体的偏殿中,两名来自太医院的御医和吏目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哎,这段时日宫里可真是不太平,这永和宫好端端的怎么就着火了。听说今日宴会上,还出现了一群舞姬刺客,幸好禁军来得及,没有酿成大祸。”其中一名张太医低声抱怨道。另一名李太医神色紧张,应声道:“谁说不是呢,真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恶徒,竟然敢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放火行刺。”“没错,今日院使和院判都告了假,只有咱们两个当值。咱们务必小心些,别到时候被牵扯进这趟浑水里。”张太医心有余悸地说道。他话锋一转,又问道,“对了,李兄,我身边那个药童可是新来的?我刚才让他帮忙整理药材,谁知他竟分辨不清其中的两位药材,这可不像是你平时训练出来的弟子啊。”李太医闻言,也是一愣,他转过身,看着那名正垂眸站在阴影处的药童。他显得十分疑惑,皱眉说道,“这难道不是张大人你的药童吗?我怎么记得,他是跟着你一同来到这永和殿的。”“怎么可能,我今日是一个人来的,并未带药童。”张太医顿时脸色一变。他立刻看向那名药童,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此时,那药童正低着头,似乎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而手却试图悄悄地往腰间摸去。感觉到那药童异常的沉默,两名太医顿时警觉起来。张太医壮着胆子,指向药童呵斥道,“你,没错就是你!你给我过来,你到底是什么人?”话音落下,那药童突然暴起,他拔出腰间的短刀,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准备向两名太医袭去。两名太医吓得连连后退。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仇风带着几名禁军闯入,他们的眼神锐利,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抓住他!”仇风一声令下,几名侍卫迅速包围了药童。那药童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再对太医动手,转身欲从殿门突围。然而整个永和殿中已经被宫中侍卫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一群侍卫蜂拥而上,很快就将他制服在地。药童挣扎无果,手中的短刀也被夺走。他阴沉着脸欲咬破口中的毒丸,却被仇风眼疾手快地捏住下巴,阻止了他的动作。“搜身!”仇风命令道。侍卫们立刻上前,将药童身上携带的暗器和毒药全部拿出,才将他拖到了穆青以及众人的面前。“陛下,各位大人,纵火者已经带到了,他果然藏在御医之中。”仇风沉声说道。众人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怨毒之色的药童,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脸孔有些阴柔的药童,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先是假扮成舞姬混入皇宫,随即假借疾病的由头,提前离开并潜伏在永和宫中。在纵火之后,趁着永和宫一片混乱之际,又假扮成太医院的药童,等到事情了结,便能安然无恙地离开,真是狡猾至极。“穆大人,既然纵火者已经被抓住了。如此一来,我的嫌疑就可以洗清了吧?”姜绾云淡风轻地说道。她的声音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可她沉静从容的气质,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及笄的少女,甚至在无形之中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姜小姐的洞察力令人佩服,只是此案还有诸多疑点需要查证,请您稍安毋躁。”穆青颔首说道。他深沉地目光转向药童,冷声问道:“是何人指使你行此纵火恶行?速速招来,如若不然,大刑伺候。”药童狠狠地瞪了穆青一眼,却并未开口。肖如玥冷笑一声,“此等穷凶极恶的之人,不让他吃些苦头,恐怕是不会轻易招供的,穆大人还是不要跟他客气了。”“贤妃娘娘,如今纵火者已经落网,审案这件事您还是放心交给穆大人吧。”何阶微笑说道,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慌乱的神色,似乎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他甚至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言殊,说道,“这名纵火者和今日宫殿中的刺客是一伙人,只是不知刺客首领临死之前,指着齐国公世子说得那句‘杀人灭口’,究竟是真是假了。”“何先生与其替本质子关心那些莫须有的指控,倒不如多想想,你该如何解释那张,在永和宫发现的出自你手的信件。”言殊弯了弯唇角,眸中却有几分乖张的戾气隐现。何阶瞳孔缩了缩,又笑道,“世子不必急于将矛头指向我,这中间的是非曲直,相信在穆大人的调查之下,自会水落石出。”众人的目光在叶磊之、言殊等人身上来回穿梭,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必定牵扯到朝中权力的争斗。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还是静观其变,以免牵连自身为妙。“来人,用刑!”见药童迟迟不肯开口,穆青也失去了耐心,他面色一沉,便挥手示意手下准备刑具。很快,药童被绑在长凳上,被施以杖刑。随着木杖重重落下,一阵阵沉闷的痛呼声从他的口中溢出,他紧咬牙关,可脸色还是逐渐变得惨白和扭曲。直到他的身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那副凄惨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时。“大人。。。大人。。。我说!”药童终于还是抵受不住这非人的折磨,垂着灰败的脸,声音颤抖着求饶。穆青立刻示意手下停止,冷声道:“说,是何人指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何阶微不可察地扫视了姜绾和言殊一眼,很快这两人就要被完全被拖下水了,无论在如何挣扎都不可能再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笑意,他可脸上的神色越故意显得越发关切。药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艰难地抬起头。“是。。。是。。。”他吃力地喘着气,却突然看向了何阶的方向。“是……是何先生让我做的。”何阶脸上的笑容有片刻松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却看到身边的松竹,竟然朝着穆青跪了下去。“穆大人,小的有话要说!”何阶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