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密林没有树。
只剩下倒塌的树干,其下掩埋着残肢碎屑,遍地都是尚未干涸的血迹。
尸骸,死亡,血水。
不舟渡成了这样。
柴行知吞咽两下,压下自己?心中的那点?惊骇。
少年执剑望着远处的小径,因?为缺少树木的遮挡,那里越发宽阔,月光将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
一人踩着枯枝碎肉,踏着遍地血水走来。
步伐轻快,及地的兜帽将全身遮盖住,面具下的眼眸含着笑意。
他歪了歪头:“谢卿礼,好久不见。”
不过?才一月而已。
谢卿礼曾经以?为他死了的,直到来到南泗城后才发现他这般命硬。
少年不冷不淡开口:“我师姐说祸害遗千年,如今看到倒还真是这般。”
对面的人并?未恼怒,面具下的唇依旧勾起:“啊,让我猜猜你们来干什么,是来杀我的吧?”
不等谢卿礼和柴行知回应,他又说:“雀翎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办不好,我的两个暗桩是你毁的吗?”
柴厌看向柴行知,可却意外看到了柴行知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
“不是你吗?”
这倒是有些?新奇。
柴厌皱了皱眉:“我以?为派出去?刺杀的两批人和两个暗桩都是你毁的呢,若不是你毁的话……难道是你?”
他又看向谢卿礼,随即摇了摇头:“不,应当不是你,你下手可不会那般轻,竟还给他们留了全尸,那会是谁呢……我这两个暗桩是谁毁的呢?”
他也想不出来,索性便不想了,又是笑着望着两人:“不过?两个暗桩,这南泗城里可是藏了成千的浮煞门人呢。”
谢卿礼没什么反应,柴行知忍不住握了拳。
南泗城总共才一万人,竟然有几千年人是浮煞门的人?
柴厌忽然一笑:“不过?谢卿礼,你今晚失策了,我早已知道来的会是你了。”
苍白的手指向一旁站着的柴行知,柴厌弯眼道:“在?雀翎的玉牌被我这好兄长接通的时候,我便知晓来的会是你们两个了,雀翎那丫头还真是蠢。”
兄长?
柴行知瞳孔微缩:“你喊我什么?”
谢卿礼眯了眯眼。
柴厌温柔轻笑:“兄长啊,我们可是一个父亲呢,唔,柴则?”
他说到柴则的名字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咧的弧度越来越大:“你是不知道柴则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你可是一刀捅穿了他的丹田呢,你捅了整整十三刀,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还一剑,他到死都喊着你的名字。”
柴厌捧腹大笑:“哈哈哈真是好笑呢,我也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从来都没正眼看过?我,他那么多?的孩子,能入眼的只有你一个,只因?你是他的发妻所生,他爱你娘,也爱你,但最后死在?你手上,这算不算是喂了个白眼狼。”
柴行知的手在?抖,握刀的手不稳。
谢卿礼低声道:“别听他废话,动手!”
他清楚知晓柴厌这人的不要脸,比起动手,柴厌更喜欢动嘴让人失去?神智难以?迎战,随后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