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外面不远处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响起金元鼎的喝问:“公子的行处怎么没人,侍卫呢?”
宗政初策与金元鼎并不想太多人靠近苏珏,故而他的屋外总有几班护卫轮班值守,此刻侍卫不见了人影,金元鼎定要进屋查看。
“金将军,无事,风大吹灭了烛火,我想添个蜡烛。”
在金元鼎面前,苏珏自是端着身份,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床边案上的烛台洒落,并将床上的锦被掀开一角。
李明月心领神会,迅速藏于锦被之中。
苏珏淡定地扯散了中衣,同时李明月也红着脸扯出身上的腰带和外衣扔在地上。
而几乎同一刻,金元鼎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着屋内的一地狼籍和散落的衣物金元鼎不禁皱眉:“公子,这是怎么了?”
苏珏坦然道,“是我方才不小心碰倒了烛台。”
“那公子床上的是什么?”金元鼎皱了皱眉,并不放心苏珏的说辞。
“金将军连我召人侍寝也要过问吗?”
“这……微臣自然无权过问……”金元鼎面露尴尬,但他还是不放心,想再一探究竟。
“放肆!”
苏珏厉声呵斥,颇有威严,饶是金元鼎想再前进一步,可碍于苏珏的身份,却也只好停在了原地。
“那公子早些安寝,末将就不打扰了。”
金元鼎虽抱拳行礼,但脚步未动,显然是还有所疑虑。
见此,苏珏软了几分语气,“怎么,金将军是想围观我与他人欢好吗?”
“自是不敢!”金元鼎面露尴尬,转身就带着亲兵离开。
待人已走远,李明月这才顶着通红的俊脸从锦被中探出头来。
“苏先生,这是作战计划。”
“二公子,这是布防图。”
二人都是心思坦荡之人,如今情势危急,他们更是无瑕顾及什么尴尬或脸面,略微收拾了一番,他们便直截了当的交换了情报。
“苏先生,保重……”
说完,李明月又隐入无边的夜色中。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然而天干物燥,最适宜火攻。
李书珩一路带兵回援,每行至一处便有胡人的军队挡住去路,这是摆明了不让他们进入雍州。
此番行至雍州外三百里,胡人的粮草极其丰沛,如此悬殊之下,也只有火攻能使差距快速缩小。
李书珩转身时,已是满目沉着。
“陆羽,探子多派几个,敌军夜间站岗轮值的规律一定要摸清。”
“是。”
“明月,你观天象的看仔细些,晚上月亮快到箕、壁、翼、轸时,速来报我。”
“是。”
时者,天之燥也;
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
而所谓天时,是指气候干燥;
所谓日时,是指月亮行经箕、壁、翼、轸四个星宿位置时就是起风的日子。
李书珩在心里将火攻法默念了一遍,低下头不禁去想,苏珏安排得还真是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