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晅扬眉:“知道疼了?”他一早就该阻止她上门挑衅,这姑娘相当皮实,总是放任自流,顺着她让她撒野撒欢,最后心疼还是他自己。
“那阉人好生狠毒,我脑壳都痛死了呜……”她像跌了一跤小女孩一样委屈哼唧,又急于替自己辩解:“是我今天轻敌,只用了三成功力。”
见她状态尚可,陆晅胸口重负也适当减轻。他不跟她聊这些事,只说:“我们回家?”
玄微没答话,似是默认。
陆晅把她放回兜里,衣袋一下子鼓鼓囊囊。
车水马龙,冬日日光异常清冷,像位薄情女子,悄然睥睨众生。
停在人行道等红灯时,陆晅衣兜动了一下,他隐约听见玄微叫他。
他努力摒开周遭喧嚣,只留神她动静。
可她不再说了。
陆晅蹙眉,“你刚刚说话了?说了什么?”
衣袋急促鼓动,像是藏了只妄图越狱狂躁小兽:“我讨厌他!你不准跟他玩!”
陆晅微微一笑。
眼底绿灯已明,他回:“知道了。”
——
回到公寓,陆晅将玄微摆到茶几上,嘱咐她在这等他。
他上楼翻出医药箱,拎上再下楼,玄微已经化作人形,背对他坐在茶几上,吃着昨天还没来得及解决干净一包虾片。
陆晅走过去,拨开她黑缎一样柔软长发,找她伤口。
玄微忽然仰头,对上他眼睛。
她瞳子恰巧映上顶灯光,莹亮如揉进了九天星河。
陆晅一怔,喉结滚了下,手背一挑,快速将她脑袋扶正。
玄微嗷得捂头:“你干什么!”
陆晅有点尴尬,只能加紧找,指腹寸寸抚过她脑后,寻着凸起,看是否有水肿。
男人力道不轻不重,玄微被摸得意外舒服,忍不住眯起眼睛,扬高脖子,回应他动作。
空气里蔓延着难言狎昵。
陆晅有所察,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他垂下手问她:“你伤哪了,自己能感觉到吗?我没找到。”
“伤心了,伤自尊了。”她双手按住胸口,瘪起红润小嘴。
陆晅不知如何安慰,“那怎么办?”
玄微敛了敛眼,“你会……”
“嗯?”
她抽抽鼻子,艰难开口:“换侍主吗?因为他比我更强。”
陆晅皱了下眉,走到她对面,蹲下身:“玄微,我想纠正你一件事。”
玄微挑眼看他:“什么?”
“我一直都没把你当菩萨,财神爷,对你好,照顾你,只是因为喜欢你。”他说得郑重其事:“谁比你强,或者谁比你对我更温柔客气,对我都没有任何影响。我不图你有多大能力,也不图你金银财宝,只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当然,你不是人,但喜欢这件事很纯粹简单,想跟你谈恋爱,想让你成为我女朋友,眼里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你仅仅坐在这里,我就控制不住地看向你。”
他目光很深,却又很真,情愫浓烈,挟裹着许多让她无法轻易读懂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