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嗷了一嗓子立马冲了上去:“当家的,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他们不给你饭吃?还是打你骂你了?”
谢成贵在马车上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听到这话立马又流下眼泪来:“孩儿太娘,你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苦……呜呜,那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他们……我想回家……呜呜……”
吴氏听得这话,立马也跟着哭了起来:“当家的,没事了,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老说都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等两天护国公主进门之后,咱家就……”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庆安听到这话立马厉声道:“三太夫人慎言!”
谢成贵也赶忙拉着自家婆娘,慌乱道:“你想害死我吗,快闭嘴,这话可不好乱说。”
吴氏的话被庆安打断,本来想训斥他几句,但听到自家男人的话,只得面色讪讪的闭嘴。
随着其他人陆续下车,大伙儿齐心协力将人给搀扶进了屋子。
庆安将人接回来以后,很快又请了大夫来给他们看诊。
这一通忙,便忙到了天色将黑,谢青枫踏着夜色,醉醺醺的回府了。
他先去谢成贵屋里看了一眼,而后庆幸道:“不枉我这些天给人装孙子赔笑脸,可算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他这话成功将吴氏的抱怨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谢成贵很是感激的看着侄子:“青枫,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估计都没法儿活着从那大牢里出来了。”
谢青枫叮嘱了几句让谢成贵好生养着,又吩咐庆安他两刻钟之后要开会,除了十二岁以下和躺在床上起不得身的人之外,其他谢氏族人都得参加。
大戏已经唱了这么久,现在眼看着要落幕,他这个戏班班主可不得上台说两句话,好生做个总结么。
两刻钟后,谢家众人齐聚前厅,谢青枫洗去一身酒气,站在了最前方。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不复往日的清亮,听起来便有些压抑。
“最近这些天咱们家出了些事情,因为涉及到有些人的隐私,事情的经过我就不在此详说了。
我只能告诉大家,这件事咱们家人肯定有做错的地方,他们能四肢齐全的从大牢里出来,已经是我能尽的最大的努力。
经了这件事,想必大家也发现了,我这六品官并不怎么顶用。
大伙儿只觉得我能考上状元,一出仕就能当上比县令还高一级的官,应该很了不起。
可你们不知道,大庆的官员不说多如牛毛,但数量确实不少。
咱们只说京城,吏部去年公布的数据,在京官员共有两千一百余人,而站在我上头的人,少说也有一千大几百个。
如果不是因为我身后有护国公主,我即将成为她的驸马,我在那些达官显贵的眼中跟只蝼蚁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你们之中如果还有人以为我有多了不起,以为我能给你们当靠山,这肯定是不现实的。”
屋里好些人听到这话都低下头来。
谢青枫又继续道:“你们也不要觉得这是在京城,等回到洛县就没人敢欺负你们,你们就能称王称霸。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这也是行不通的。
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京里有多少人眼红我这驸马的位置,他们巴不得赶紧抓到我的把柄,然后将我从驸马的位置上扯下来,他们好取而代之。
所以,请你们在洛县也务必低调做人,万一被人抓到把柄,我保不住你们,也不会去保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