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扶疏道:“你是将军夫人?”
美妇不惊不讶,也不因方才的喧闹声而生气,似乎知道了花扶疏的身份,她温柔笑了笑,问道:“不像吗?”
花扶疏原以为将军夫人会因她的无礼而生气,忽觉自己多虑了。
这位夫人的气息透着梨花淡雅,与她的母亲并不相同,母亲也是出身大户人家,受的也是极好的教育,每每提及她,母亲总是气不打一处来。
花扶疏盈盈过去,揖手道:“花家扶疏见过将军夫人。”
三巧也跟了过去,在花扶疏的右后侧,福身施礼:“奴婢见过将军夫人。”
欧阳夫人见花扶疏的揖礼,微微一愣,把手中的剪子递给了一旁的女婢,才上前扶起起她,柔声道:“贤侄女无需多礼,只当是在自己家里。”
花扶疏站直了身子,欧阳夫人示意三巧免礼,三巧道了谢字才起身。
欧阳夫人侧首道:“这是花家主的大姑娘。”
欧阳夫人的身侧站着两女,一个年约四十,体态微腴,穿着深赫布衫,手中提着装着梨花花枝的竹篮,篮内一把剪子。
另一个女婢与三巧年纪相若,穿着一身绿裳,模样观之清秀,柳叶眉,樱桃唇。
两女大致明白花扶疏的身份,福身施礼,花扶疏点头了点头。
欧阳夫人对那中年妇人与绿衣女婢道:“阿萸,你备些糕饼过来,翠枝,你去奉茶。”
中年妇人阿萸与绿衣女婢翠枝领命下去准备。
欧阳夫人携过花扶疏的手,往凉亭而去,三巧跟在身后。
欧阳夫人与花扶疏坐下,三巧站在花扶疏身后。
花扶疏与欧阳夫人独处适应得很快,不显有不适。
欧阳夫人道:“孩子,我知你是个有主意的人,仙花会馆的事泽霖与和他父亲说了。退婚并非小事,有损姑娘家的清誉名节,你当真不在考虑吗?”
花扶疏看着欧阳夫人欲言又止,终是开了口:“伯母见谅,扶疏真的想清楚了。”
欧阳夫人拢了拢披肩,发髻上的玉海棠步摇摇摇生曳,荡漾波痕,划出精美的弧度,良久才道:“花儿,那日你来府上说的那些话世衡都与我说了,我与你伯父都不是看中出身的人,这点你应该相信。泽霖那孩子是真心想娶你的,当年得知你逃婚后他很是伤心,如今你回来,我与他爹希望你们能够重新开始。”
花扶疏万万想不到,两年前,叶泽霖是有娶她的想法,只是已经回不去了,即使回到两年前,她一样不会选择嫁给叶泽霖。
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但花扶疏觉得她不该有太多犹豫,“伯父伯母,扶疏心意已决。二公子是泽世明珠,会觅得更好的良人共度一生。”
欧阳夫人眼角沁着点点泪光,拿着素白帕子拭去眼角的泪,见状,花扶疏不知所措,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欧阳夫人道:“不提这事了,你在叶家好生住着,不要拘谨,只当自家里,我有个女儿,闺名如婳,比你年幼几岁,你若想与她一道玩耍,就去画楼找她。”
花扶疏应着。
须臾后,阿萸、翠枝二人就奉着茶点到了,与她们一道来的还有一位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走到欧阳夫人的身侧,唤了一声母亲。
阿萸、翠枝将茶点放在桌上。
花扶疏向年轻妇人看去,好奇她是何人,这时,年轻夫人也往花扶疏看去,笑声道:“是花家的大姑娘,扶疏妹妹吧。”
花扶疏起身,观着那年轻妇人,这女子莫约花信年华,她着齐胸襦裙,绾朝云近香髻,别一支石榴花簪,眉似新月,琼鼻微挺,灿若春华,皎如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