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妇人身后的叫二花的小丫头怯怯接过饴糖。
金谷年看到她的那一刻,目光一沉,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来。
只见小丫头才四五岁,四肢骨瘦如柴,唯独肚子雷大如鼓,像揣个皮球似的。
金谷年拉开二花的鞋子一看,露出恍然的目光。
她的双脚和脚踝肿胀都有不同程度的肿胀。
是过度营养不良引成的腹水,还伴有蛔虫感染等等。
见金谷年盯着自家孙女看个不停,蔡娟忙把孩子搂入怀里,语气悲凉道:“孩子生病,让你见笑了。”
文二花抬起头朝金谷年咧嘴一笑,门牙处空了一块,看起来很可怜。
“大夫怎么说?”金谷年难得关心道。
前世她接触过这种病例,在一些贫穷国家的小孩常会发生这种疾病,治疗也不难,治水化与感染,还要补充维生素和矿物质等。
都是贫穷闹的。
不想蔡娟抹了把泪,哽咽道:“大夫说没救了。”
“他们说孩子沾了晦气,被诅咒了,让我歇了这份心,省的花钱。可自家孩子,哪能说放弃就放弃的。”
文二花偎在奶奶怀里,不哭不闹,还细心地拍打她的后背。
金谷年探寻记忆,才想起这个蔡娟也是个寡母,前几年儿子去镇上做长工被人害死,媳妇便跟汉子跑了。
她的大孙女才十二岁在妓院里做丫头,二孙女又害了病,家境十分困难。
蔡娟从此迷信上鬼神之说,听说金谷年也被亡夫的冤魂缠上了,好心送上驱魔符。
“蔡氏,二花的病,我能治。”金谷年不是轻易出手的人,但眼前这个可怜女人的善念打动了她。
蔡娟不敢置信。
“我年轻跟振国走南闯北涨了些见识,学过一些偏方,你要是信得过我,今晚把二花送来我家,我给她看看。”金谷年见有村民盯着她们看,便离开了。
“阿弥陀佛,金氏真是变好了。”
蔡娟双手合拢,虔诚地为她祷告一番。
金谷年回到家,只见文知德几个坐在石凳上嗑瓜子,好不自在。
她淡声道:“活都干完了?”
文知德拍拍胸口,大言不惭道:“娘,人多干活快,地耕好,还下了种子。”
“倒是我小瞧你了。”金谷年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他们几个,心里冷笑。
衣着光鲜,手脚泥土不沾。
真是她的好儿女。
文知德好不容易扳回一次脸面,颇为自满道:“多大的事,儿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嫣然拉住了。
“咳咳咳,”柳嫣然拼命打眼色。
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作死啊。
果然,下一刻又听到金谷年的回应。
“那好,明日你们几个把自家田地耕了。”
“慢点也不打紧。”
文知德气得想骂人,尤其听到金谷年的最后一句话。
“对了,明日我跟你们一起做工。”
金谷年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