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甲乙同样是村中富户,但甲的家里钱多,乙的家里钱少。”
“那么同样是买大明国债,同样是减税,家底子厚实的甲买得起相当于乙2倍的大明国债,那么是不是甲的大明国债持有比例比乙要高?”
朱高煦点头。
“同样是减税,如果乙买的大明国债花的钱,与减少缴纳赋税的钱相同,乙的税收负担是不是不变?”
朱高煦再点头。
“那么对于甲来说,买了相当于乙2倍的大明国债,扣除其中的一半花费,抵掉了减税。就相当于甲把今年减税的钱用来买了跟乙一样的大明国债,而因为家里有钱,他又多买了一份。”
“那么甲乙相比,减税是不是让甲的税收负担减小了?”
朱高煦似懂非懂地再再点头。
姜星火继续道。
“其结果是,减税的受益者将会增加当期消费,受损者将会减少当期消费。”
“而消费结构的这一改变,是否会对总需求产生影响,取决于受益者和受损者之间边际消费倾向的对比,会产生三种情况。”
“第一种,如果二者相等,不会影响社会总需求。”
朱高煦点头,甲乙如果相等,抵消了。
“第二种,如果二者不等,前者大于后者,社会总需求会增加。”
朱高煦再点头,甲这种人的数量大于乙这种人的数量,那么因为手里抵消了减税后的大明国债还是很多,所以他们把债券当做财富,会进行花钱。
“第三种,如果二者不等,前者小于后者,则社会总需求便会减少。”
朱高煦终于懂了。
如果乙这种人,也就是把朝廷减税后他需要少缴纳赋税的钱,用来买大明国债,正好相等的人,多于持有更多大明国债的人,那么想花钱的人就少了。
姜星火擦了擦汗。
生怕他们听不懂,讲的他自己都有点怕嘴瓢了。
“当然,之所以拿这个等价定理来做引子,便是想让你们明白税收对国家的意义。”
姜星火以手代笔,在地面上缓缓写下了一行字。
——税收是财富,税收也是债务。
“能理解吗?”
看着地上的这句话,夏原吉的声音,忽然有了一丝可以察觉出来的颤抖。
“前半句好理解,姜先生是说,收税收上来的钱,是国家的财富。”
“后半句你怎么理解?”姜星火看着这位天赋超高的秋先生问道。
“税收是债务,就是刚才的税收-国债等价定理!”
真真是曲径通幽,继而豁然开朗!
夏原吉一下子就意识到,为什么姜星火要拿那个看起来有些荒谬、理想、无稽的等价定理做例子了。
因为。
可以让他们理解。
税收,为什么等于债务!
虽然定价定理注定不成立,但他们也理解了,税收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约等于债务!
那么基于“税收是财富,税收也是债务”可以推导出另一个结论。
“对于国家来说,国家当下的债务也是未来的财富?”夏原吉难以置信地失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