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殷慈墨曾和他分析过,去战区的利弊。
目前他们和宁王在周昌帝心中不过是五五之数,甚至有可能还不如宁王,留在京中,益处不大。
再加上,近来他们景王一系的势力缩水了很多。依她之见,倒不如放手去军中呢。
现在这种情况,主动去军中的,都能获得周昌帝的好感。而且在军中打拼,也容易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退一步讲,就算周昌帝真的在这段时间没了,他们也不一定就不是继位者。
枪杆子里出政权,就算不是,也要打到它是、没人敢说不是为止。
而且殷慈墨没说的是,她有点疑虑。这段时间来,周昌帝的脉案保密并不是很严格,有心的人总能弄到。这种情况在以往不是没有过,但这回殷慈墨总觉得不妥。她心中有个想法,皇帝的脉案岂是那么容易知道的,这回未尝不是老皇帝的一个考验。趋利避害的本能,她还是劝说君景颐去军中的。
景王府的首席幕僚季无为季大师也比较偏向殷慈墨的说法的。
只是有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勇气和魄力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转而去冒险的。
特别是这日,他看到周昌帝是被人抬着来上朝的,连说话都不甚利索的时候。
例行的跪拜之后,哪个皇子前往战区之事,再次被拿出来商议,周昌帝仍然没有得到如意的结果。
他这回是真正寒心了,原来他的儿子们都在盼着他死啊。
特别是他最看重的视为皇位继承人的两个儿子,最让他失望。这两人都只顾着自己的私利,没有丝毫的大局观!他们怎么都不明白,如果国破了,他们争来这把龙椅又有何用?
就在周昌帝心灰意冷的时候,欲下令强行让景王和宁王都前往战区时,君南夕出列奏请前往战区督战。
在群臣静默中,他的身形突兀又坚定,差点没让周昌帝老泪纵横。
老五腿脚有毛病,注定与这江山无缘的,所以根本也无需拼命。日后不管谁登基,他都能做个闲散王爷。
军功什么的对他来说,没有比有强。军功给他带来的弊大于利,日后他的兄弟登基,有了军功在身的他难免不被猜忌。
他这个做父皇的都能想明白这点,老五又怎么会想不到呢。老五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这个父皇,为了这大昌啊。
君南夕的举动,不少人乐见其成。
宁王击掌一乐,“父皇,你就让老五去吧。老五是贵母妃的儿子,身份尊贵无比,能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必会比我们更能鼓舞士气。”
“你给朕闭嘴!”周昌帝呵斥了宁王一句,“你自己都百般推脱的差事,凭什么让你弟弟去?”
被骂了,宁王讪讪的。
景王微扯了扯嘴角,这宁王一得意就忘形,真是个好毛病啊。
“老五,你可得想清楚啊,战区不比京城,刀剑无眼,危险啊。”战况不乐观,而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实在是危险,虽然老五这个儿子智谋不输自己,但周昌帝实在是不想让他去冒险。
君南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父皇,我已经想好了。就由我押着粮草前往战区吧。”
朝堂上众人又很有眼色地劝了君南夕几句,但他依然是神色淡然,决定却未更改。周昌帝一看便知他去意已决,再思及战区情况的确危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就允了君南夕的请求。
周昌帝私底里却琢磨着如何保障这孩子的平安。
退朝之后,静王跟在君南夕身后慢慢地走着,良久后,他拉了拉君南夕的袖子。
君南夕回过头,以眼神询问他拉着自己干嘛?
“五皇兄,你我都是这样的人,刚才又何必强出头?”
散朝后,众官员三三两两地结伴出宫,他们或看到了静王的动作或听到了他的话,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想听听晋王的回答。
“不为什么,只为我姓君,那就必须对得起这个姓氏、对得起百姓对这个姓氏的拥护。”君南夕淡淡地说道。
他的回答让静王愣了愣,继而露出惭愧的表情,嘴巴嚅嚅,却终究闭上了。
偷听的人也没料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有些人若有所思,有些人撇嘴。
君南夕这话最后还是传开了,惹来了老一辈人的赞赏,同时也在百姓中引起了激烈的反响。